这可笑的话像是一颗子弹,一颗专对他生效的氪石子弹,击碎了他勉励维持的表态,内里破碎不堪的被人瞥见。
破碎的现实将他一下拽回了十多年前,虚幻与真实再一次的交错,过去在他眼前浮现,而现实交融其中,叫他看不真切。
他幻想过如果有一天那个毫无生气的维生舱被打开,那双朝思暮想的眼睛再一次睁开看着他,对方会说什么?
指着他的鼻子臭骂他的所作所为,还是恨铁不成钢地冷淡对待他?
无论如何,他最不愿看到的就是对方告诉他,这都不是他的错。
因为这见鬼的全是他的错。
然后那个不知道是幻境还是真实的存在问他,你没有在好好吃饭吗?
好像那些他犯下的罪责都不是他所关心的,那些因他而在痛苦之中沉浮的人都不重要了。
死去的人不重要了,疯狂的人不重要了,一切一切的外物都没有意义了。
好像只有他本身是重要的。
他只是在关心他的身体。
事实应当如此吗?
提摩西笑了起来,他忍不住这个。
他大笑起来,似乎都笑出了眼泪。
眼前之人的表情在渐渐恍惚起来的视线之中显得模糊。
眼前应当是虚幻的。
哪怕再过真切,他眼前之人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。
也许是什么克隆体,也许是什么平行世界,是魔法是科技,是什么都可能。
但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。
不是他所期盼的真实。
那个他认识的人嫉恶如仇,却又满怀的善意,那个人晴空般的双眸好像不管他走到哪里,都在背后凝视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