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黄总,第三镖就不投了。”易思龄捏着最后一支镖,在空中很轻地晃了晃,笑着说,“我说了是羞辱你。”
到这时,黄屹航才正儿八经地严肃起来,呼吸有些重,所有表情都褪去,很难得,连那一身吊儿郎当的痞气也不见了,易思龄说得没错,他的确被羞辱了,当头一棒。
“有意思吗?”黄屹航滚着喉结,神情冷漠。
易思龄慢条斯理地坐下,双腿叠起,一张脸也随意切换成冰冷,“没意思啊,但就想让你心服口服,就想让你知道,别以为大家捧着你是真的敬你。靠爹塞进来的关系户还不努力,浪费这一份工资,给其他同事看笑话,你就连玩飞镖都玩不过我,你有什么资格在大家面前摆谱。福娃娃哪一个员工不比你认真?听说你微信签名是娱乐至死?你娱乐些什么?玩飞镖也玩得烂。”
黄屹航即使被她批评得狗血淋头,也没有说话。易思龄说得对,他就是在浪费这一份工资,他就是烂。
工作烂,玩飞镖也烂,他的人生就烂了。
易思龄忽然笑了:“你不会以为你烂成这样,你爹就后悔了,心疼了,迷途知返不出轨了?”
黄屹航深吸气,垂在身侧的拳头倏地捏紧,他声音压得很低,有一种沉重的质感,“我和他没有关系,请你以后别再提。今天我输给你,我认,以后你让我在工作上做什么我就做什么。”
易思龄冷笑,不准提她偏要提,要不停地刺激他,“知道我为什么还让你做这个位置吗,你以为我怕你爹?不是你前两年的营销企划让我觉得你还有点东西,我早就把你调走了。”
出自黄屹航之手的四份季度营销企划,她和张箐私下分析过,上面的每一笔预算都没有水分,扎扎实实,干干净净。
黄屹航不是会在钱上动手脚的人,营销部是整个福娃娃开销最大的部门,每年的预算有一个亿,换了任何一个人做这个位置,这一个亿里面至少要卷走一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