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霸占了绝大面积的被褥,只留一小角给他。
不是因为害怕,她才不会让他今晚就上她的床。
便宜他了。
她的床,还从来没躺过男人。
“你就睡这一边。不准越线。”
谢浔之看着那一小块地方,深刻怀疑,他会掉下去。他揉了揉发胀的眉骨,还是默认了她的霸王条款。
此时凌晨一点,他的生物钟催促着他早点入眠。在此前,他雷打不动十一点半睡觉,早上五点半起床。
他看了一眼露出一个脑袋的易思龄,她已经闭上了眼,也不知是不是准备睡了,还是在那假装,肯定后者多一些。他唇角勾了勾,抬手把灯熄灭,然后睡到她指定的那一小块地方,躺下。
灯骤然灭了,彻底暗下来。
易思龄的睫毛颤了颤,下意识抓紧了被窝,本就狭窄的空间,睡她一个人都不够,如今又多了一个近一米九的男人,有种连氧气都要被剥夺一半的错觉,遑论空间。
视线中只剩下无尽的黑暗,幽幽地浮动着一层稀薄的光,是月色和红灯笼透过琉璃窗花,残留的一点。
鼻息里充满了素雅又绵长的木质香调。
视觉被剥夺,听觉就更敏锐,她清晰地听见有两道呼吸声,一起一伏,一道是她的,一道更加均匀的是谢浔之的,靠近谢浔之的那半边身体比另一边要热。
他的体温好高啊……
易思龄咬着唇,在黑暗和寂静中想着。
不知过了多久,她也没睡着,辗转反侧。她已经不怕鬼了,此时时刻,她的注意力被更现实的,更强烈的东西侵占。
“……谢浔之。”
“你睡了吗。”她很轻地出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