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柯九停下了脚步,震惊地望着陈云州。

陈云州瞥了他一记:“你没留意到吗?福青和福元的手都比较粗糙,但他们虎口和手指头上的茧子都没慧心的厚。这不合理,慧心是主持,是师父,又是个盲人,照理来说,粗活累活重活都应是两个弟子所为,他做的事应该更少才对,茧子怎么会比那两人厚?”

语言可以骗人,但人的身体痕迹骗不了人。

柯九恍然:“大人,您真是敏锐。那……小的带人将慧心师徒抓起来审问?”

陈云州瞥了他一眼:“你有证据嘛?慧心师徒在这一带名声很好,信徒也比较多。要是审问不出什么,激怒了这些信徒冲撞衙门,后果你担得起吗?”

可不要小瞧了宗、教的力量。

柯九顿觉头皮发麻:“大人,那……那咱们就这门算了吗?”

算是不可能算的,陈云州从容下山:“派几个面生的兄弟蹲守在山下,明天咱们带人上去把这五平寺搜他个底朝天。”

柯九……

大人您还记得自己先前说了什么吗?

搜查五平寺不比将慧心三人带去县衙问话更严重?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,陈云州已经走出很远了,柯九连忙追了上去:“大人,您等等小的呀!”

回到县衙已快到傍晚,王捕头那边也带回来了好消息:“大人,目前已经找出十二名上个月三十那天上山的香客,其中有二人见过苗阿芳。一人是在大殿,苗阿芳在菩萨像前跪了很久,另一人看到她去找了方丈慧心大师。”

陈云州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:“她去找过慧心?”

这跟慧心说的不一样。

王捕头点头:“是的,听说五平寺的慧心大师佛法高深,性情宽厚,不少香客遇到了困苦和伤心事都会找他倾诉解签。”

这个理由倒是正当。

可慧心为何要否认?是真看不见所以不知道对面说话的姑娘是谁?又或是另有隐瞒。

陈云州更偏向于后者,因为据他今日观察,五平寺的香火虽说不错,但其实香客并不上特别多。因为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寺,辐射的范围也就方圆一二十里,也就是说香客也是相对固定的,来来去去都是附近的村民。

苗阿芳长相出众,从小就随母亲上山进香,这么多年下来,怎么也该在寺中僧人面前混了个脸熟啊。可福元却一口咬定没见过苗阿芳,甚至都没多问一句苗阿芳的长相年龄、名字,他就这么肯定?

答得太急,反而暴露了他自己。

当时陈云州便觉得福元的反应不对劲儿,如今仔细想,倒像是欲盖弥彰。

果然,这五平寺不简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