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那之后,木清烟心灰了,身体也彻底垮了。
闻谌五岁那年,木清烟因病去世。闻家再也没了真心爱他的人。
鹤玉很少问闻谌关于他母亲的事,知道的大部分都是交往期间他主动说的。那个时候的她,在世上还没有留念的人,甚至不太能理解人类为什么这般脆弱。
她活了几百年,在山里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生活。
后来,鹤玉经的事越多,好像有点能理解了。
木清烟自小受的便是传统大家闺秀的教导。对她而言,闻自扬不仅仅是丈夫,也是给了她新生的人,更是断了她希望的人。
她从始自终喜欢的是那个从天而降、救她于水火之中的英雄,而不是花花心肠的闻自扬。
年幼的孩子,也不是她支撑活下去的动力。
鹤玉胸口闷闷的,摸摸小崽子的头,“声声,他五岁就没有妈妈了。”
换句话说,是看不到希望的木清烟抛弃了这个孩子。
闻泽没吭声了,乖巧陪着思绪万千的妈妈,充当一个贴心的小棉袄。
时间在静悄悄的流逝。
窗外是灯火阑珊的城市夜景,高低错落的各色建筑鳞次栉比,构成了繁华如花的大都市。
和树木葱郁、虫鸣鸟叫的鹤山,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。
鹤玉想了很多往事,开心的、难过的、酸涩的、迷茫的……每个画面,无一例外都有某个人的身影。
待处理完工作的闻谌回来,客厅里很安静,只有卧室半掩的房门隙着一道微弱的光。
推开门,看到了他痴梦已久的场景。
阿玉和声声靠在一起安心熟睡着,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一大一小的脸颊上,温馨浪漫。媳妇儿孩子热炕头,好像上天都在眷顾着他。
疲倦的身体突然就多了一股动力,挺直起来了,再干几个小时也不在话下。
看着看着,闻谌眼眶莫名就热热的,胸口炽热而滚烫。他没上去打扰母子俩睡觉,转身去了侧卧洗漱。
次日一早,出门后才发现天空阴沉沉的,好像要下雨一样。
抵达墓园时,外面正下着细细绵绵的小雨,但并不影响出行。
闻谌将一束盛放的鲜花和水果放在墓碑前,望着上面的黑白照片,自言自语道:“母亲,我想你应当是喜欢鲜花的。”
他残留的记忆中,母亲总是细心从花园里挑选出开的最好的鲜花,剪回来插在花瓶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