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个过程中,她逐渐体会到了一种名为亲情血缘的牵绊。她好像不是独自一人了,有另一个小生命陪着她。
闻泽慌了,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浸着水泽,翻过身,小手发颤着想抱住妈妈。
一个劲儿的道歉:“妈妈,我……我不是这个意思。声声知道错了,以后再不会说糊涂话了。”
妈妈说得对,他怎么能一直把坏事挂在嘴边呢。太不吉利了。
鹤玉用手抵住他的拥抱,瞥他一眼:“知道错了?”
闻泽小鸡啄米般点头:“嗯嗯,声声知错了。”
说完,接着软乎乎的央求:“妈妈,我不想去李阿婆那里了。能和你一起去太爷爷家吗?我会乖乖的。”
他要跟在妈妈身边,警惕周围的所有人。医馆里的人,是好的。他怕妈妈在路上碰上那些坏人。
被困住的后几年,闻泽才知道:他亲爸名义上的哥哥,是个糟糕透顶的垃圾渣渣,居然一直有托人来监视着他和妈妈的生活。
背地里的人是谁,他不知道。只知道不止一个两个。
鹤玉不答反问:“为什么呢?声声,我先前问过你,你说你一个人可以的呀。”
“妈妈去医馆不是玩,是有工作的。我们生活处处都需要钱,你吃的穿的用的,是妈妈辛苦挣来的。不可能随时随地的陪着你。”
荀家人对她很好,不代表她能得寸进尺。即使小崽子很乖,不惹事不哭闹,光是站在那儿都会分她的心神。
崽子他爹生前给了她好些财产,不动产和金银首饰大部分被闻家人收了回去,但她名下有好几张存折,里面的钱都是崽子他爹存的。
那些钱够娘俩大吃大喝几辈子了。
可鹤玉不怎么想动那些钱,看到存折,就会想起当初那个张扬高调的青年,兴冲冲拿着存折跟她邀功的画面。
记忆犹新,心底莫名多了一丝惆怅。
而闻家的人,她嫌恶心,是一点都不想接触了。
闻泽瘪瘪嘴,撒娇道:“妈妈,我不想和小孩儿玩。他们好烦,突然又哭又闹,头都大了。妈妈最好了,就答应我嘛,好不好?”
五岁的身体,和不甚成熟的心理状况,让他不自觉依靠小孩本能行动。
他想多些时间近距离的待在妈妈身边,以便找出那些心思不轨的坏人,改变上辈子的悲惨结局。
至于那些伤害了他和妈妈的人,一个都不能放过,必须付出代价。
闻泽打心底里不愿意和妈妈说重生一事,上辈子都是因为他,妈妈才会不小心暴露了自己。
他才是这些惨剧的罪魁祸首。
光是想着,整个人就悲伤不已。白白嫩嫩的小脸要哭不哭,耷拉着小身板,浑身萦绕着灰色气息。
沉浸在悔恨中难以自拔,恨不得去死的是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