丫鬟有些不明白,顾颦颦原本一个小小孤女能从贫苦县城被接到京城国公府居住,已经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好命了,她还能有什么伤心事,值得她哭成这样?
她和顾颦颦不是从小一起长大,并没有深厚的主仆情谊,有些问题不能过多问,问多了就是过界了。
丫鬟安抚顾颦颦那不过是一场梦而已,让她不要太在意,醒来忘记便好。
可顾颦颦如何能忘,她只要一瞧见旁人家的孩子,都会想到自己有一个亲生孩子未寻到。
“姑娘,后日便是卫琅公子的冠礼了,您打算让奴婢们给他准备什么贺礼?”
顾颦颦库房里的宝物,不是老太君送的,就是各个院里的夫人小姐送的,她不便将旁人送给自己的礼物转送给卫琅。
老太君今日才与她们叮嘱,道让她们少出门,顾颦颦只得让丫鬟替她出去,给卫琅备礼。
“你从我的库房里取一些银子,去替我去郜玉器铺买一把上好的弓箭送给卫二公子。”
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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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琅出身尊贵,到他冠礼这一日,几乎全京城的高门显贵都汇聚到宁国公府,庆贺他成人。
那些贺礼单子长到奴仆念得都累了,都还念不完。
顾颦颦送给他的弓箭虽然也不便宜,价值三百两银子,但在其他人送的礼面前,那就有些不够看了。
偏偏卫琅爱得很,白天的冠礼结束后,到了晚上他就讲顾颦颦送的贺礼翻出来,爱不释手地把玩在手心里。
成夫人才进到屋里,见到他手里拿着一把弓箭,似乎很是喜爱,便笑着问:“谁送的?你看着它一直笑,早知你如此喜欢,母亲也送你一把弓箭了?”
卫琅道:“顾姑娘送的。”
成夫人一听到顾颦颦的名字,脸上的笑容就收了回去,“我今日来这里,是同你说,你父亲来信,让你冠礼结束后,后日便启程回去荆州就去,必须在三月二十至荆州。他说这事没得商量,如果你晚到一日,他就拿鞭子抽你一鞭。”
卫琅蹙眉:“怎么这么急?”
“我不知道,等你回去荆州,去问问你父亲,便知晓了。”
成夫人说完话,便带着仆婢走了,没有与他要深夜长谈的意思。
翌日,成夫人一早就到老太君院里请辞,道威远侯催促他们回荆州,她和卫琅明日便得离开了。
老太君觉得他们真是来也匆匆,去也匆匆,她都还没和孙儿好好聚聚,卫琅就得走了。
她知晓威远侯的脾气,如果卫琅晚到几天,他真的是会训斥他。
沈老太君轻叹一声,“我还想着给琅儿挑一个媳妇,没想到他爹这么快就催他回去。”
成夫人附和,“我也是这般想,但夫君催得急,我们只得先回荆州,等改天不忙的时候,我又带着琅儿回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