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这才意识到,父亲口中的手套,竟然是一个人类,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。
“给他取个名字吧。”像是知道她的小脑瓜一时半会想不出什么正经的名字,父亲好心提供了选项:“daiano,或者阵,你更中意哪一个?”
“后面一个吧。”她低着头,知道父亲的礼物没人可以拒绝。
于是她的房间里多了一位新成员。
再次过来的时候,他已经洗过澡,换上了和她一样的家居服,但碧绿的眼睛里依旧充满了野性,绘梨只觉得自己被一只小野兽盯着,感觉害怕极了,被他看一眼就恨不得躲进被子里去。
她不明白手套是什么意思,也不知道爸爸这样做的用意,只能装作要睡觉了。
男孩看了一眼隆起来的被子,没说话,抱着自己的小被子睡在了她的床边。
“……”
她悄悄从被子里探出脑袋看他,被他敏锐地捕捉到,两个人对视了一眼,她抖了抖,又把自己蒙进了被子里。
好可怕的家伙。
爸爸为什么要让他住在自己的房间里……
“我可爱的小甜心,请相信父亲的眼光。”
第二天早上,绘梨偷偷和二哥抱怨着昨晚是怎么害怕,又是如何睡不好觉的,让他和父亲提议把人送走。
但可惜一向最溺爱她的二哥这次不会站在她这一边了。
“那会是你生命中最忠诚的伙伴,哪怕之后你进入了婚姻,有了子孙,他依旧会效忠于你。比你的丈夫和儿子更加值得信赖。”
绘梨听不太明白这句话,忠诚这个词汇对一个五岁的小孩来说还是太早了一点,她依旧去上钢琴课,一同学习的几个女孩都是政客家的公主,见她来了,立即高傲地别开脑袋不看她。
她有点委屈地孤零零一个人坐在那里,低头搅弄着手指,教她们的是非常有名的钢琴家,但为人傲慢,被逼着教导小孩已经很烦了,更不屑于处理小孩间的关系,按部就班地教导以后,就宣布了下课。
绘梨闷头往前走,看见银发男孩在门口等着自己。
“你、你是来接我的吗?”
他不说话,只是提过她手里的小包包,绘梨有点担心这个家伙是哑巴,所以戳了戳他的手臂:“你说话呀。”
“嗯。”
他嗓音有点嘶哑,像是声带受伤了还没痊愈:“我来接您。”
绘梨看了看他脸上缠着的纱布,感觉他好像也没有这么可怕了。
“你的头发为什么是银色的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哦……爸爸说你可能是混血,混血是什么意思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……你怎么什么也不知道呀,那你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?”
“阵。”他说。
“不是这个。”绘梨鼓起脸,又戳了戳他:“我是说,在你遇见我之前,你叫什么名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