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不无可能,这次闹得这样大,小皇帝虽然没什么实权,可必然也是听了他人怂恿,不然那夜如何能将勤政殿让出来?小皇帝几次三番与她作对,昭阳敲打他一下也是正常。
可是不对,如果是来带她出去,为什么狱卒没随着一起过来?狱卒手里有很大一串钥匙,那是所有牢房的钥匙,藏不住,只能拎在手里。狱卒没来,昭阳与小皇帝手里也没有钥匙。
秦青鱼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,她蹙眉看着昭阳牵着小皇帝的手走到牢房门前站定。昭阳内双的眼皮半敛着,薄薄的眼皮在跳动的火光下镀着淡红的暖光,可这暖光并没有融化昭阳眼底的碎冰,昭阳的眼神出奇的冰冷,仿佛刺破云雾的寒星,只淡淡望秦青鱼一眼,便让秦青鱼心脏骤缩。
“你……”秦青鱼的嗓子黏住了似的有些沙哑,顿了下才接着道:“你来看我?”
昭阳望着秦青鱼,眼睛里是秦青鱼,嘴里却并不应她,而是对一旁的小皇帝道:“你自己说,你错在哪里?”
小皇帝在昭阳公主面前始终都是怯怯的,如今却很是不同,怯懦少了,更多的是敬重。
小皇帝青涩的少年音恭谨道:“朕错在不该杀了崔喜娘陷害驸马,白白枉送一条性命不说,还给自己留了许多把柄。若驸马出狱,追查起来,必然会查到朕头上,朕伪装了这么久,就都露馅了。”
昭阳道:“露馅的后果呢?”
小皇帝道:“露馅之后,驸马必会防备朕,朕再想除她怕是不能。”
昭阳道:“只是防备你吗?”
小皇帝道:“不止防备,驸马很可能会对朕起杀心,朕的皇位就不保了。”
秦青鱼听着他们的对话,之前觉得不对劲的地方突然就通畅了,不过眨眼的工夫,秦青鱼已想透了所有关节。
可是……
怎么会这样,怎么可能?!
秦青鱼抬手攥住了铁栏杆,深吸了口气,望着昭阳公主,一字一句问道:“昭阳,这幕后主使……是你?”
昭阳淡淡望着她,视线不曾移动哪怕半分,眼底没有心虚,只有嘲讽。
昭阳并没有回答她,倒是小皇帝朝前走了一步,胸口挺得笔直,十一岁的年纪,这一刻竟然有了少年皇帝的威仪,与平时的唯唯诺诺大相径庭。
小皇帝道:“幕后主使是朕,你别用那恶心的眼神看皇姐,再看朕就挖掉你的眼睛!”
小皇帝冷笑道:“你该不会真以为皇姐心悦你吧?你长得同妖妃那样相似,皇姐对她恨之入骨,怎可能喜欢上同样的一张脸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