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筠微微皱眉,“我不想掺和进政务。”
裴烬给她,她也懒得看,管后宫之事就够累了,做什么还要管前朝之事,前朝牵一发而动全身,每一个指令都牵扯着百姓的命脉,她可不想让百姓因她而丧命。
裴烬往前推了推,“这是薛承煦的辞官奏折。”
程筠乍一听见薛承煦愣了神,她好似很久很久没有看见薛承煦了,他好像已经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。
“他如此年轻,为何要辞官?”程筠还是没看,对于薛承煦,她早就不关注了,她也不知为何裴烬要拿来给她看。
“他说想去游历大豫。”薛承煦的决定一如前世,父皇很看重薛承煦,此生皎皎也过的很好,不曾想到他还想辞官归隐。
“哦。”程筠点了点头,“这是他的决定,我们无权干涉,你不会是想我干涉吧?”
程筠不知前世之事,这一世她对薛家也仁至义尽,爹爹娘亲甚至不曾去责怪薛家将她卖入云楼,裴烬也不曾打压薛承煦,她与薛承煦互不亏欠。
“你不关心?”裴烬还当她会在意,两世里,薛承煦在程筠的心里,应当都是更为特殊的存在。
程筠摇了摇头,“有这个功夫,我还不如关心韫儿,他又不是小孩子,爱怎样就怎样吧,我不参与,也不关心。”
无论薛承煦为何辞官,其中缘由是否有她,她都不在意,今生她管不了太多人,只想过好自个的小日子。
裴烬收回奏折,“行吧,是我多此一举。
”
他也就是有点酸,毕竟幼时两人有过那样的关系,如今看着,他也可以释然了。
泰和帝准了薛承煦的辞官奏折,是很看重他,可心思不在朝堂之上又有何用。
这几日朝堂很热闹,是在争论元成郡主与回丹太子一事,阿木勒近日多次求见泰和帝,将筹码加了又加,已到了一种极其诱人的程度,就好似只有两人成亲,大豫与回丹便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,携手共进,再无嫌隙。
就是程筠听了那些话也觉得不可思议,阿木勒就那样心仪阿姐吗?几乎是以江山为聘,只求她下嫁。
是的,下嫁,阿木勒当堂说的是求阿姐下嫁,原本算起来,程钰嫁给阿木勒是高嫁,可阿木勒却说她是下嫁,无形中便拔高了阿姐的地位,给足了阿姐面子。
看着这些,程筠觉得是阿姐该得的,阿姐那样的奇女子,本就该被这样呵护爱重。
只是不知阿姐是如何想的。
程钰这几日很烦,去了京郊马场跑马,要不然一直憋在家中得憋坏,她打算与爹爹娘亲说先回北漠了,皎皎已大婚,过的很好,她不适合上京,待着太过无趣。
既然阿木勒想留在上京,那她走好了,这些日子总是上门扰她,还去烦爹爹娘亲,现在朝堂上不少官员支持这场亲事,他们已经不是说你情我愿的求娶,而是以和亲之名。
程钰如何也想不到,有一日她竟会沦落到和亲……
更让程钰想不到的是,她来跑马竟也能看见阿木勒,可真是见了鬼了。
程钰勒紧马缰转身就要走。
“你跑什么?就这样不肯看见我?”阿木勒挡在她身前,两人坐在马上遥遥相望,仿佛战事一触即发。
程钰翻了个白眼,“你能不能离我远些?”
“不能,”阿木勒笑说,“都说女人心软,怎么你瞧着心如铁石,我这般努力,也不见你松动一二。”
“那是别的女人,不是我,你大可以去找心软的女人。”程钰攥紧了缰绳,满脸不耐烦。
“你为何不愿意答应我?据我所知,大豫皇帝已经愿意,大豫官员更是支持,不会对程家造成困扰,只剩下你点头,还是我哪做的不让你满意了?”
“你太老了。”程钰胡乱敷衍着。
“咳咳,我也不过才大你几岁,又并非七老八十,郡主连找的理由都如此的敷衍我。”旁的还能改,年岁如何该,总不能塞回去再出生吧?
“敷衍你又如何?你堂堂太子,要什么女子要不到,何必热脸贴冷脸。”程钰就不曾见过比他脸皮还要厚的人,先前那些上门求亲之人再多,被她一凶也就退却了。
“我就心仪你,不可以吗?郡主还有何顾虑,大可与我直言,我一定满足郡主。”
程钰被他弄的烦了,随口道:“我妹妹嫁给了当朝太子,太子殿下曾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,我也想寻一生只有我一人的男子,你能做到吗?”
她就不信了,阿木勒不可能不顾回丹百官万民,他若是立了她为后,那势必要多纳妃嫔,才能维持回丹朝堂局势,他绝做不到此生只有她一人。
可是阿木勒却笑了笑,信心满满道:“我还当是什么了不得的要求,如此简单,也值得当做条
件吗?回丹向来崇尚一夫一妻,不似大豫多纳妾,回丹甚少纳妾,即便纳妾也是有不得不纳妾的缘由,例如子嗣等,你若嫁给我,我自然不可能再娶旁的女人。”
程钰脸色一僵,“可我听说你父皇后宫妃嫔颇多。”
阿木勒是皇后所出,是嫡子也是长子,他的下面还有十几个皇子公主,比泰和帝还不如。
“那是我父皇,不是我,我可以答应你,若是你愿意嫁我,我不会再纳妃设嫔,一生一世一双人有何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