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胳膊无大碍,用过药也捡回了这条命,当时的凶险他已令人封口,不许外传,免得皎皎得知难受,两人同心同德,伤在谁的身上,都疼在对方的心上,裴烬看见皎皎的眼泪很满足,却也舍不得。
程筠攥紧的拳头捶了他一下,气骂道:“管你能不能死,一身伤疤,丑死了,也不晓得好生保护自个。”
看着他的伤疤,程筠当真疼到无法呼吸,这半年来两人也数次通了家书,可裴烬半句不提他受伤之事,还说他不曾上前线,只是在后方指挥,若真是如此,那这些伤口又作何解释?大骗子!
裴烬单手揽住她的腰,一把将她拉近,两人隔着浴桶相拥,裴烬的下巴搭在她的肩窝上蹭了蹭,“美也好,丑也罢,都是你的夫君,皎皎可不许嫌弃。”
“谁说我不嫌弃?我嫌弃死了。”程筠推搡着他,不要他抱。
是她支持裴烬去西疆的,为了安他的心,程筠半点也不纠缠,并无丝毫怨怼,是不想他分心,如今他回来了,带着满身伤口,程筠心里压抑了半年的情
愫还不得发泄一二,自然是要闹脾气的,是需要裴烬好生哄着的。
裴烬将她抱的越发紧了,“嫌弃我也是皎皎的夫君,生死不换。”
“你别抱我,一身湿哒哒的,把我的衣裳弄脏了。”程筠嘟了嘟唇,胸口紧紧地贴在他的心口,两人的心跳都很快,好似在欢呼两人时隔半年的团圆。
程筠的手推着他,还不曾训完话呢,谁让他抱着了。
“嘶……”裴烬忽然倒吸一口凉气,面有痛苦之色,程筠下意识松手,脸色一僵,“你怎么了?我弄着你伤口了?你还有哪处伤口不曾愈合?”
程筠吓的不轻,心跳都停了一瞬,双手力道软了下来,不敢再推他了,生怕给他伤上加伤。
裴烬挑了挑嘴角,“是有一处伤口,需要你的抚摸才能好。”
“哪?”程筠皱起秀眉,总觉得裴烬又在坑她。
“这里。”裴烬攥着她的小手往下,包裹住炽热。
温度好似能将人烫熟,程筠一张脸登时便红成了虾子,狠狠地捏了他一下,“裴修炎!你不要脸!”
“嘶疼……皎皎手下留情。”裴烬下意识松开了程筠,弯下了腰,这下是真疼了,不是装的。
程筠收回手,在他胸膛上拍了一巴掌,气鼓鼓的瞪着他,“臭不要脸,哼!”
骂完她转身就走,还想关心他,他却戏弄她,太过分了,才懒得搭理他呢。
“哎皎皎。”裴烬伸手想拉她,奈何程筠走的急,转瞬只剩下背影,他无奈摇头叹息,“老二受苦了,皎皎可真狠心,半点也不怜惜你。”
程筠从净室出来,一张脸飘着不正常的红云,先去洗手,才揉了揉脸,在心里头将裴烬狠狠地骂了一顿,满脑子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,不正经。
回到榻前,见裴韫盯着窗户上红色的窗花发呆,裴韫偏爱红色,她若是穿红色的衣裳,裴韫必定舔她一身的口水。
“韫儿,饿了没有?”程筠摸了摸他的小手,屋子里暖和,倒是不冷。
“啊啊……”裴韫未满周岁,哪里会说话,整日咿咿呀呀的,也不知在说些什么,反正程筠是听不懂。
程筠笑着拿过小铃铛逗他玩,没一会原氏身旁的婢女来了,说是前院备下了晚膳,要她与裴烬一道过去用膳,裴烬才回来,也的确是该吃顿团圆饭,就是不知他是否要先入宫一趟。
这时裴韫踢踏着手脚有些不满,焦躁起来,程筠便让奶娘抱他去喂奶,裴烬正好从净室出来,低头整理着衣裳,“皎皎,衣裳好似大了些。”
“不是衣裳大了,是你瘦了。”程筠起身走过去给他整理衣领衣摆,“你可曾入宫,今晚是在府里用晚膳还是入宫陪圣上娘娘一道用膳?”
“一回京就急着来见你,还不曾入宫,我在府里用膳,用过膳再入宫一趟。”裴烬低头看着她细致的为他整理腰封,双手揽着她的腰肢,“皎皎,你身上好香。”
“有吗?”程筠嗅了嗅身上,“自从有孕后便不曾再用脂粉香膏,韫儿出生后时常接触他,也不敢用。”
裴烬吻了吻她的鼻尖,“是奶香味,像是杏酪酥的味道。”
“那是韫儿沾到我身上的。”裴韫还在喝奶,那才是真的奶香奶香,让人稀罕的不行,每次带
韫儿入宫,苏皇后都抱着不肯撒手,依依不舍。
“真香,皎皎,半年了,想我没?”裴烬的指腹摩挲着她腰间的衣裳花纹,想了半年的怀抱,真暖。
都说由奢入俭难,他离开皎皎之后,便没睡过一日安稳的觉,总是想着她与孩子,孩子小,更多的是想皎皎,光是想一想,心情便好上不少。
程筠哼了哼,娇嗔道:“谁有空想你,给你打理那些私产累坏了,以后你的私产都归我了。”
自她出了产褥期,杨福便将裴烬的私产尽数交到她的手上,想让她忙些,便不会胡思乱想了,从前还只是代为管理,这下全数交给她,时隔一年,裴烬的私产翻了一倍不止,可把她累坏了。
“哈哈,还不曾大婚,皎皎便惦记起了我的私房钱?”
程筠凶巴巴道:“那又怎样?你敢不给吗?你若是不给我,我便告诉娘娘,你藏私房钱,我可告诉你,如今娘娘可喜欢我了,必定站在我这边。”
“果真?我的皎皎这样厉害,连婆婆都收买了。”裴烬紧紧地钳住她的腰肢,亲了亲她的耳廓,“给你,我的都是你的,你我哪用得着分彼此。”
“要的。”程筠撇了撇嘴,双手攥着裴烬的衣领,语气严肃道:“你的就是我的,我的还是我的,你别打我私房钱的主意。”
裴烬忍俊不禁,摇头失笑,“好生霸道,我的便是你的,你的还是你的,那我岂不是身无分文,往后要靠娘子养我了。”
“我才不养呢,你还得养我与孩子。”程筠抬起手,环着他的脖颈,嘚瑟道:“你若是不能让我与孩子过上好日子,我可是会带着孩子改嫁的,我的行情好得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