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筠眨了眨卷翘的羽睫,明眸善睐,有些不信道:“殿下当真不是在吃醋吗?”
“自然不是,”裴烬咽下了方才的恼怒,坐到程筠身侧,苦口婆心道:“我与你说真的,薛承煦当真不是好人,你少与他接触,他那个人最是诡计多端。”
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都能怂恿皎皎,还瞒了他近一个月,从来不晓得他是这样的人,可见薛承煦是最会伪装之人,会咬人的狗不叫。
裴烬说的言辞恳切,瞧着倒真像是一心为了程筠,不曾带半点私心。
他越是如此,程筠越是与他对着干,“可我记得他幼时对我很好啊。”
程筠已失忆,不记得上京之事,只记得幼时与薛承煦相处的情分了,谁让他自个瞎编,若是照常告诉她来龙去脉,他还能细数薛承煦撺掇她离开其心可诛,如今却连话柄也找不出来了。
“那是幼时,人心都是会变的,如今他变了许多,早已不是幼时的那个薛承煦了。”裴烬当真想好生说说信国公,同是倾慕皎皎的男子,为何他求了好几日才得见皎皎,薛承煦一来便见着了?
可真是不公平。
方才瞧见薛承煦从皎皎的院子里出来,他的脸色登时就冷了下去,早知该警告薛承煦离皎皎远点。
程筠放下手,搭在几上,回头望着裴烬,言笑晏晏,“殿下这话好酸啊,好似酿了几年的陈醋。”
裴烬的脸拉了下来,一本正经的说道:“我句句属实,绝非为了抹黑薛承煦,我也岂是这样的人?”
薛承煦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怂恿皎皎,他绝非看上去那样简单,裴烬调查过他,甚至怀疑他……总之不像是一个才入仕的四品官员。
“嗯,我信殿下,殿下一定都是为了我好。”程筠笑着点头,嘴上说着相信,可是这笑容落在裴烬眼里,怎么着都有些敷衍的意味。
裴烬握住她的手,“你当真信我?”
程筠的指尖挠了挠裴烬的手背,反问道:“殿下当真没有吃醋?”
殿下若是真的没吃醋,那她就信,可殿下当真没有吃醋,毫无私心吗?
裴烬:“……”
男人咬牙切齿道,“你真当我如今拿你没法子?都敢对着孤阳奉阴违了。”
程筠吐了吐小舌尖,一点也不怕他,满眼狡黠笑容,“我腹中可怀着殿下的骨肉,殿下拿我有何法子?殿下当着孩子的面都撒谎,会教坏娃娃的。”
“我没撒谎。”裴烬撇开视线,不对着孩子说。
程筠忍俊不禁,这还说没撒谎,没撒谎为何要转头呢?
她转了转乌溜溜的眸子,灵光一闪,忽然有了更好玩的法子逗他。
“殿下,知错能改善莫大焉,你若是承认,我便亲你一下,殿下可要好生考虑。”
“你……”裴烬紧蹙眉心,回头望着她,登时不知该说什么,天晓得他多盼着与皎皎更加亲近一些,从前在王府,两人想如何亲近便如何亲近,可如今她忘了过去之事,裴烬顶多拉拉她的小手,连亲她也不敢,更别说旁的事了,她竟拿这样的事来蛊惑他。
“我怎的了?”程筠歪了歪脑袋,晶莹的双眸如星子一般,嘴角荡漾着笑意,一看就是有意为之。
“胆子大了不少,都敢戏弄我了。”从前她哪敢这样,如今有了程家做靠山,便肆无忌惮了,可裴烬又不得不承认,这样的皎皎鲜活明亮,娇媚动人,宛如林间枝头跳跃着的黄莺,让人移不开眼。
“那殿下是吃了还是没吃呢?”
“吃了。”
裴烬凑了过去,薄唇靠近她绯红的唇瓣,印上一个阔别半年的吻。
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