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事情当真是这样便好了,裴烬也不必心如刀割的懊悔莺莺为何要离开他。
程筠看裴烬低下了脑袋,心想他的脸皮到底有多厚,竟还将此事怪到了废太子身上,都这个时候了,他还满嘴谎话,娘亲当真是说的对,就不该心疼男人,他就是个骗子,连真话都不晓得说,真是白心疼了。
她不想再与裴烬多说,打了个哈欠,眼里泛着泪花,“殿下请回吧,我困了。”
裴烬本还有不少话要说,可她说困了,便也不好再待下去,免得扰了她歇息。
“好,我扶你躺下,你睡吧,狐白裘就放在床角,明日一早穿上。”裴烬拉开狐白裘,扶着她躺好,掖好衾被,“睡吧。”
“殿下,你把狐白裘拿走吧,若是明日被爹爹晓得,爹爹会更生气。”
“无碍,为了你好,国公爷不会拒绝的。”信国公即便不喜欢他,却也不会拒绝他对莺莺的好。
程筠懒得多说了,闭上眼睛,“殿下慢走,殿下往后也别来了。”
听他胡说八道就觉得头疼。
“我走了。”裴烬应了半句,也只听了半句,放下了幔帐,提着木盒离开屋子,这次记得合拢窗户,免得风吹进来冻着她。
从信国公府出来,裴烬又去了荣宣伯府,席瀚清住在长公主府,府里人多,梁云川此刻怕是美妾在怀,他去不合适,也只有江浸月那才欢迎他了。
待往后江浸月若是成婚,他要是被撵了出来,便无处可去了。
“殿下,更深露重,外边积雪也厚,您怎的又来了?”江浸月放下手中狼毫,总觉得这荣宣伯府不是他的,是裴烬的。
“来给你府里添点人气,空荡荡的,比城外还冷清,明乐爱热闹,你这样可不行。”明乐已及笄,不过父皇还没打算这么快将她出阁,但不得打算着不是。
江浸月笑了,拱手道,“殿下可真是热心肠,自个的太子妃都没追成,还担心起下官来了,下官感激不尽啊。”
裴烬闻言嘴角抽搐,冷冷地扫了一眼过去,“不会说话就闭嘴,没人当你是哑巴。”
明知他心里不痛快的很,江浸月还笑盈盈的戳他刀子,真是活腻歪了。
“哈哈哈,殿下这是恼羞成怒了?下官失言。”江浸月走了过去,为他斟了一杯热茶,“殿下请喝茶,我府中年年也是这样的光景,有何区别,习惯了。”
“你是习惯了,明乐却不习惯。”裴烬抿了一口茶,勉强暖了暖身子。
“公主金尊玉贵,下官不敢奢求。”江浸月面无表情的坐下喝茶。
“江浸月,你别是告诉我,你是在戏弄我妹妹?”裴烬的声调冷了下去。
江浸月弯了弯唇,“殿下何出此言,下官对公主,可从未主动过。”
裴烬偏头望着江浸月,无形中生出几分威压,而江浸月仍旧一副淡然模样,“殿下,公主还小,日后她总归是会遇到良人,我非公主的良人。”
若说有谁不怕裴烬,那江浸月首屈一指,原本就是两个心狠手辣的,凑一块,还真比较不出来谁更心狠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