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筠瞧见裴烬被包扎着的手,心头跳了跳,殿下为何受伤了。
但她还晓得自个要做什么,勉强压住异样,推开他的手,害怕道:“太子殿下,您这是做什么?您在说什么?臣女听不懂。”
裴烬紧紧地拧着眉头,望着程筠,半晌才道:“莺莺,你在害怕?”
“太子殿下,臣女乃是程筠,不识得您说的莺莺为何人,您是否认错人了?”程筠瑟缩着脖子,瞧着模样快要哭了,“太子殿下,男女授受不亲,求您饶恕臣女,莫要毁了臣女清白。”
程筠一双眸子含上水雾,瞧着好不可怜,看起来不似作伪,裴烬宛如被一根棍子在脑后敲了下,眼冒金星,震惊的看着她,问:“孤是谁?”
“您是太子殿下,是大豫的储君,臣女不敢逾矩,求您松开臣女。”程筠趁他怔愣的空档推开他,缩在床榻间,低头小声啜泣,“臣女虽已嫁过人,可臣女并非轻浮之人,求殿下速速离去,免得被旁人晓得,污了臣女清白。”
裴烬的手虚无的愣在空中,呆呆地望着程筠,头疼的似要炸裂,莺莺不记得他了?
裴烬急切的蹲在她身前,握住她的手,语气慌张,“莺莺,你腹中的是我的孩子,你从前是我的侧妃,你忘了吗?”
程筠往后退,想收回被裴烬握着的双手,哭的满脸都是泪,“臣女磕到了脑袋,从前的事不记得了,臣女从未见过殿下,也不识得,求殿下松开我。”
裴烬的双手在颤抖,方才包扎好的双手又渗出了血,一丝血腥味蔓延在屋子里,不敢相信的望着莺莺,她当真失忆了?
他不信,怎会有这样巧合的事,可是看着莺莺眼眸中皆是害怕畏惧的神色,她瞧见他都哭出来了,不是伪装,是真哭,双眸通红,且眼中并无丝毫从前的爱意,只余下恐惧,她好似……真的失忆了,忘记了过去之事。
裴烬如遭雷击,瞳孔放大,双眸逐渐失神,他当莺莺活着就好,到头来她活的好好的,还怀了他的孩子,可却不记得他了,从前美满的回忆成了空,他的心似乎被人挖了出来,鲜血淋漓。
老天爷是在故意戏弄他吗?
裴烬艰难的咽了口口水,喉结上下滑动着,望着她隆起的腹部,再瞧见她哭的满脸的泪痕,似有人拿刀子在一刀一刀割他的肉啊。
“你莫哭,我不会害你,你还记得你从前是谁吗?”方才那冷冰冰的语气早就见了鬼,现下的嗓音是裴烬从未有过的温柔。
莺莺还怀着孩子,可不能动气,他再如何,也不敢强逼她。
裴烬松开了她,单膝跪在地上,仰头望着程筠。
程筠挺着个大肚子却缩成一团,瞧着别提多可怜了,喏喏道:“我从前是云楼的姑娘。”
裴烬狭长的眸子亮了亮,她还记得自个是云楼的姑娘,“那之后呢?”
“我不记得了,太子殿下,你为何要问这些?”程筠水眸含雾,似回忆让她极其痛苦。
“是我将你带回上京的,你成为了我的庶妃,而后又成为了我的侧妃,你腹中,是我的孩子,莺莺,你再好生想想。”裴烬柔和的说着,盼着她能想起来。
可是程筠仍旧摇头,“更深露重,求太子殿下离开,否则臣女便要喊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