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再看裴烬,发觉他低着头在喝酒,似乎不曾瞧见程筠一般。
“唉,果真是造孽,两人遥遥相望,却不能相认,当真是有几分牛郎织女的伤感。”
泰和帝哼了哼,“还不是他自己作的,我可一早便说让他去城门口接人,这下好了,不去,在岳父心中的印象大打折扣,你可等着吧,信国公那个炮仗脾气,不会给烬儿好脸色。”
裴烬也算是有几分理智,比起云氏才离开时的失态,今日是乖的不能再乖了,泰和帝心想,还真是一物降一物,烬儿那性子,也只有程筠能制服得了了。
开席之后,大殿内觥筹交错,丝竹靡靡,哪哪都是热闹,唯独太子裴烬身侧,冷清的似不在同一个宴席,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,身上散发着冷意,连明乐都不敢靠近了,更何况旁人。
只一想想便晓得是怎的回事,谁还敢去触太子殿下的霉头。
一场宫宴,到了亥时才散,程筠坐的有些累了,忙不迭离开,也是怕会被殿下追了上来,届时闹的难看,不过今日殿下着实有些反常,她还当殿下瞧见她会忍不住上前来质问她呢。
只见他喝了一夜的酒,脸都红了,程筠心中极其不是滋味。
裴烬一动不动,坐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莺莺退席,左手攥着酒杯,饮尽了最后一杯酒,心中喜怒交加,也打算离场,大殿上不能认人,私底下,总能认了,他已等不及了。
这时,常前去而复返,走到裴烬跟前,弯腰道:“太子殿下,圣上与皇后娘娘召您前往。”
“不去。”裴烬正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,他才不肯去,管他有何天大的事。
常前显然是晓得他会这样回答,慢悠悠道:“圣上说事关信阳郡主,您一定得去。”
“咔嚓——”裴烬手中的酒盏被他捏碎了,碎裂的瓷片扎进了裴烬的掌心,刹那间手掌血流不止,鲜血争先恐后的涌了出去。
常前大惊失色,“殿下,您的手。”这是何苦呢!
“带路。”裴烬张开手掌,沾着血的碎瓷片子落在了桌上,他似乎不晓得疼一样,双手负在身后,大踏步离开。
“殿下,老奴给您请个太医。”常前忙追了上去带路。
裴烬却一言不发,到了紫宸宫,泰和帝与苏皇后都等着。
泰和帝瞧见裴烬还笑了笑,“我还当你要去程家,不肯来呢。”
“父皇母后有话快说,儿臣有急事要忙。”裴烬一脸的不情愿。
苏皇后瞧了他一眼,看见他身后往下滴落的血珠,吓得不轻,忙起身拉过裴烬的手,瞧见他鲜血淋漓的双手,大惊失色,“你这是做什么,不要命了?来人,快请太医。”
泰和帝也是吓了一跳,怒骂道:“你再如何,也用不着拿自个的身子开刀,你当你现下去,程家会让你进门吗?”
裴烬一脸无所谓道,似不晓得疼,“儿臣去见自己的妻儿,谁敢拦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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