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春梨说完,贺家人个个都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,哪还有方才的嚣张气焰,贺氏紧紧地攀着贺母,想要攥住这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。
贺父心知肚明,若是此事闹上官府,贺家的名声就全完了,日后贺家的女儿还如何嫁得出去?
贺父当机立断给了贺氏一巴掌,与她划清界限,“啪——你这个不孝女,尽给贺家蒙羞,你犯下如此大错,还不快些与侯爷侯夫人世子爷道歉,求得他们原谅。”
贺氏被贺父这一巴掌给打懵了,摔倒在地,连贺母也不曾反应过来,等她反应过来想要开口时,却被身后的儿子拽一把,让她闭嘴。
贺家长子便是好赌之人,贺氏用梁家的钱财接济他,可贺公子却不记得贺氏的好处,他还觉得贺氏攀上高枝,给他点银子花是应该的,如今贺氏要被休弃了,他自然不愿意,难不成日后要他养着贺氏吗?
贺氏看见这一幕,心里呕的要死,她原以为救星来了,可贺父打了她,贺母对她不闻不问,她时常接济的大哥此刻看着像是不认识她一般,让她心如死灰,头一次感受到了众叛亲离的滋味。
“不必了,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休妻,你们贺家偷盗了梁家的东西,尽数还回,便也不必闹到官府去。”梁云川的态度很坚决。
贺父却拉着梁云川的胳膊道,“贤婿啊,她日后必定不敢再犯了,就看在她也嫁给你多年的份上,别休了她,要如何罚随你们高兴,毕竟这事传出去也不好听,你也年纪不小了,你休了她,再续娶也麻烦不是,往后我们两家还是一样来往,她是她,贺家是贺家,日后贺家也记得你一份好。”
贺父可不想要贺氏归家,贺氏一旦被休,这些事便瞒不住了,日后整个上京都晓得贺家的姑娘如此蛇蝎狠毒,还不得被旁人的唾沫星子淹死,贺父也得为贺家考虑。
“休想,你们难不成还想要我们养着这个毒妇?速速给我带走,多看一眼我都嫌晦气。”侯夫人一想到她原本该儿孙绕膝,可现下却只有两个孙儿,不知有多气。
但梁云川沉思片刻,问道:“岳父这话是说,无论我们如何罚她,即便有个长短,贺家也不会插手是吗?”
贺父咬了咬牙,梁云川这意思便包含了若是贺氏“病故”,贺家也不能管。
想来想去,比起这些事公之于众,贺氏“病故”也算是个体面的说法,“我儿身子孱弱,时常病痛缠身,若有万一,也着实怪不得旁人,只能怪她命不好。”
“爹爹,您不要女儿了吗?我是您的亲生女儿啊。”贺氏不敢相信贺父竟要舍弃她。
“闭嘴,你做出如此品行不端之事,没将你下狱你便要感恩戴德了。”光是给后院妾室下药,便已足够遭受数年牢狱之灾,贺家哪能因为一个出嫁女被连累名声。
“娘,娘救救我,我不想死,我想回家。”贺氏原先是不想被休,如今梁云川当着众人的面都敢这样说,一定会要了她的命,活着比什么都重要。
可贺母却被贺公子拉的连连后退,虽也是心疼女儿,但想到儿子的前程,想到贺家的日后,到底还是没再开口,这个女儿已是没救了,贺家的前程可不能被她所连累。
贺父匆匆告别,拉着贺母离开,一行三人,来也匆匆,去也匆匆,仿佛贺氏只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,而不是骨肉至亲。
贺氏躺在地上,望着这一幕,气急攻心,一口血从喉头涌了出来,吐在地上,眼前一黑,昏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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