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瑶也没有催促。
“会是他吗……?”元瑶知道,江颂安对自己大哥这件事一直有些耿耿于怀,他应该找了很多年,但是也一直没什么结果,这突如其来的,消息从天而降,是个人都会觉得有些懵。
也不敢去相信。
江颂安喉结明显上下滚动了一番: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全家人也沉默了一瞬。
最后还是元瑶道:“那不行咱们明天就去打听一下?你不回来,我也不敢贸然去,就怕搞错……”
江颂安心绪万千复杂地点了点头:“行。”
“那先吃饭。”
这顿饭,江颂安显然吃的心不在焉。
晚饭后,孩子们先去睡了,元瑶和江颂安继续回房聊这件事。
她其实现在很能理解江颂安的心情。
多年未见的亲人忽然重逢,但是还不大确定是不是他,那种激动和忐忑,既有一丝很大的期待,却又害怕这期待落了空。
元瑶想了想,安慰道:“不管是不是,你都别多想了,是的话那肯定是个大好事,但如果不是,咱们就当有贵人帮了咱们,从前咋过以后还是咋过,你觉得如何?”
江颂安躺在黑夜里嗯了一声,但是有没有听进心里去,却是不知道了。
元瑶心中叹气,也实在不知道再怎么安慰他,只好默默陪他躺着不说话,但其实江颂安此刻心中,还在因为另一件事烦恼。
这次他陪着祝大人去了两个县城六个村镇,外面的情况很是不好,不仅是因为猪瘟和旱灾的事情,更多地方都在因为战乱人心惶惶。
祝成功明显忧心忡忡,因为他是朝廷命官,对朝廷一些战事消息灵通,听说,边境的战事很可能要往中原地区波及。
一旦打进来,那将是民不聊生。
而他们在回程的路上,葛元明便派人告知了祝成功家中的事情,江颂安听说之后,是怒不可遏的。
他当初之所以选择进衙门,就是不想让家里人受到欺负,可现在呢?
江颂安骑马赶回来的时候,忽然想起了彭文博说的话——
“在军中虽然辛苦,虽然要拼命,但是有一点好,挣了功名,你就有权,有了权,你不一定过好日子,你家里人行。”
这是彭文博和远征军人人都明白的道理。
江颂安看着漆黑的房顶,眼睛一眨不眨,过了一会儿,元瑶睡着了,习惯性地朝他怀里钻来,江颂安出于本能将人搂进了怀里。
抱着怀里香香软软的人,江颂安满心都是乱的,人生第一次,他竟然有些迷茫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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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晚,元瑶不知道江颂安彻夜未眠。
不过第二次一早看见江颂安眼下的乌青,元瑶大抵知道他没睡好,便让羽娘煮了两个鸡蛋来,一边让江颂安揉一揉一边道:“你要是愿意,今日不如就去问问祝大人?从那个方都尉那边入手?”
江颂安没有说话,元瑶以为他还有点犹豫,劝道:“不管是个什么结果咱们都要去问问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