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一片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中,邢者分明地听见有人问道:“真有传说中的那么大吗?一只手握不住?”
邢者的怒意一下子窜上了天灵盖,脖子上的筋都凸了出来。
他揪住面前人的衣领,抡起拳头捶向面前的一片黑暗混沌。
快活林内部的斗殴,最后解决在了店长层面上。接受批评,互相道歉,互补医药费,这事儿就算结束了。
再上钟时,客人们看到的就是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邢师傅。
等这事儿传到田野办公室时,已经变成了:“听说了没?就那个把张婶的事儿抖出来的小技师,被张婶家的人打了,眼睛下面那么大一块儿紫得吓人呢!嗨哟,残疾人他们也真下得去手,还不是老头老太自己不检点嘛搞的这些事……”
田野听着眨巴眨巴眼,第一反应还是跑到厕所边上,准备给程舟打电话。但是刚掏出手机来,又想起两人已经分手了,告诉程舟好像也没什么意义。
她又把手机揣回了兜里。
下面操场上闹哄哄的,像是在举行什么活动。田野本来没在意,但一抬头看见自己班上的两个学生正趴在生锈的栏杆上往下看,魂又被吓掉了半条。
她上前两步便要训斥,却听学生们对话道:“他们就这样把大黄抓走啦?会给大黄找领养吗?”
“捕狗队的才不负责找领养呢,抓走就人道毁灭了。”
“啊?为什么啊,大黄又不咬人,谁他娘的打的举报电话啊!”
田野把手上的杂志卷成筒状,一人头上给他来了一下子:“趴栏杆!说脏话!谁教的你们这样子!”
二人吓得相继从栏杆上下来,规矩地在她面前站好。
田野又敲了其中一人一棒槌:“你校服上这个画还舍不得洗呢?说你多少次了?”
学生小声道:“田老师,这个真的洗不掉……”
“洗不掉用颜料盖,明天别让我再看到。”
“可是田老师,这个花了我三小时呢,反正已经够淡了,能不能……”
正说着话,仲岩恰从厕所里出来,像是刚洗完手的样子,撸起的校服袖子随着她甩动手臂而落下。
即便只是一瞬,田野也已经看到了她左臂上淤青的掐痕。
见田野正在训人,仲岩没多做停留,很快掠过他们回班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