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当她来到教室门口时,她发现上一堂的数学老师还没走,在教室里声泪俱下:“我今天之所以流这个眼泪,是因为班上一些同学实在让我很失望!你们不是学不会啊,不是学不好啊,你们完全是没有用心学啊!这节课讲的内容都讲烂了!讲烂了是什么概念?你们以为人家仲岩、人家倪影需要听这些吗?她们早就滚瓜烂熟了,我讲这些都是浪费她们的时间,我都觉得很对不起她们,偏偏是你们这些不会的!不听!怎么讲都不听!头都不抬一下!”
每凶一声,田野的心都颤一下。
“你们看看人家仲岩,回回数学满分,以后人家上好高中、好大学,留在大城市,有好工作!你们呢?你们就一辈子待在鹅镇吧!每天就听点张家长李家短,出去三步路遇上两个熟人,多好啊是吧?有些同学还在那笑,是听不懂我说话吗?我是在这个讲台上一天天老去了,可我希望你们的未来是五彩斑斓的呀!”
“我话就说到这里了,谁能听进去,谁听不进去,一个月以后期中考试见分晓!我等着看咱们班到底还能不能行!”说罢收拾课本讲义,出了门来。
田野赶忙递上纸巾:“您别动气,待会我再跟他们……”
但数学老师已经哭着一路小跑地走了。
田野站在教室墙边,里面的学生看不见她,但是他们能看见数学老师一边抹泪一边路过教室后门的模样。
田野深吸一口气。
她是真的准备好了,她是决定要好好和学生们讲一讲的,但是在数学老师的身影刚刚掠过教室后门的同时,教室里忽然发出一阵惊天爆笑。
这让田野有些愣神。
她透过窗子悄悄看着教室内,有人在苦着脸模仿数学老师哭泣的样子,有人骂着“傻逼吧占用课间”,有人已经乐得趴在桌子上直不起腰来。
还有人,发现了田野在玻璃后的恐怖侧脸,立刻脸色大变,呼唤拉扯着自己的朋友们示意“别笑了,老师在那里”。
田野从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可怕。
她悄悄把化学课本拿到了上面,盖住下面为班会准备的材料,然后走进一片死寂的教室:“有需要上厕所的赶紧去,我们这节……正常上课。”
至于邢者,刚一回到鹅镇就知道自己这几天不会太好过。
小周是第一个问他的,那时他刚进寝室:“邢哥你终于回来了,你实话告诉我,你这两天是不是和那个谁出去玩了?”
不用明说也知道“那个谁”指的是谁。
邢者愣了一下,然后回身关门:“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