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者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跟自己打招呼,但也应了声:“你好。”
然后就听对方好奇道:“你们俩是在处对象吗?”
邢者身上一僵,心里一慌,第一反应竟是要否认。
好在他嘴皮子一向不利索,反射弧也慢,恰好冲淡了他的第一反应——于是他的第二反应是,想知道程舟会怎么回答。
而程舟确实是高手,暧昧不明地回了一句:“哈哈,你觉得我们很般配?”
在程舟内心被戏称为“眼镜娘”的不知名客人没回这话,只是看了看邢者放在手边的白色长杖:“这个棍子是……?”
邢者坦然应道:“是盲杖,我是视障……就是,盲人。”
“啊……抱歉。”果然,大多数人的反应都是这个。
邢者也习以为常:“没关系,我现在在熟悉环境内行动基本没什么问题的。”
但他并没有意识到,从得知他是视障者开始,眼镜娘就已经不认为他和程舟是一对儿了。
毕竟眼睛娘也没再提这事儿,她只是叹了口气道:“你真坚强。我要是有你一半坚强,可能早就上岸了,我这个人就是心理素质太差。”
然后非常田小野式地缀了一句:“当然,可能学得也没多好,哈哈。”
这熟悉的感觉让邢者忍不住问道:“上岸是指……你也想当老师吗?”
“不是,我在考公务员,这是第四年了。”她说着抬手喝了口酒,算着那笔算了无数次的账,“四年啊,什么概念。我本来研究生就考了两年才上岸,这考公务员又考了四年,今年都30了。没车没房没工作没对象,只有四年的空窗期,哪个公司还会要我啊,就只能接着考。现在大家都挤师公编,想上岸更难了,也不知道35岁之前能不能有个结果……”
邢者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是踌躇着开口:“那这么看来,其实你也挺坚强的啊……”
眼镜娘已经喝多了,抬手就跟他碰了下杯子:“共勉,共勉。”
邢者只得也将杯中酒喝下——可对方那杯是加了果汁的鸡尾酒,他的是真纯饮。
他被辣得头皮发麻,为防止忘记味道被程舟要求再喝一口,他立刻循着口腔里的味道表述道:“说实在的,我觉得区别不是很大,所谓的橘子味、辛辣味什么的也只是若有若无的一点点,我觉得这就是酒,它像是药店里的酒精兑了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