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可怕。”田野说着,语气里却带笑,“小邢别误会啊——说出来你可能不信,这整件事情里,其实程舟才是受欺负的那个。”
于是田野从一个完全旁观者的视角,尽可能不带立场地,讲述了事情的全貌。
“最开始出现矛盾是研一的时候吧。那个师姐是钟市人,家里挺富裕的,平时有点端着,就被认为是高高在上瞧不起人。当时程舟因为穿衣风格的缘故,在院里名声不太好,就有人故意在师姐面前说‘到底是你们钟市人,真是时髦啊’这种话,其实是为了膈应她。”
“然后师姐气不过,就回了句‘我们钟市的小姑娘家教是很严的,不可以穿得很暴露,程舟可能是新钟市人吧’。”
“当时我是在场的,她说完才意识到我是程舟的室友,于是立刻又找补了几句。”田野说,“我这个人是没有任何家乡荣誉感的,所以我觉得这话还好,不痛不痒的,就没当回事。但是后来有好事者把这话传到程舟耳朵里去了。”
程舟补充道:“是她自己的室友干的。”
“对,然后程舟就正面刚过去了……当时你怎么说的来着?”
程舟原话复诵道:“我们钟市小姑娘大体是温文尔雅了点,但不是三从四德的傻逼。”
邢者觉得有些迷惑:“这种程度的矛盾的话,感觉不至于吵成刚才那样啊。”
“但问题就在于,这个师姐从那之后就有点疑神疑鬼的,她总觉得程舟会再找机会给她下小绊子。”现在提起这些事田野也挺心累的,“刚刚也说了嘛,这个师姐本身人缘就不好,所以他们师门聚餐其实都不想带她。后来有天下午做完实验,项目组里的几个人约好一起去吃饭,唯独没人主动去通知师姐。”
“啊啊啊对,想起这事我就来气!”程舟死去的记忆复苏回来,“我当时完全是好心,我想着项目组聚餐唯独不带她也太诡异了,所以特意去问了声‘我们要去钟记小馆聚餐,师姐有空一起吗’,结果她直接就哭了!”
邢者眉头紧皱:“她哭什么呢?”
程舟显然也觉得离谱:“她说我们都约好了才去叫她,根本就是不尊重她!”
“不过她的感知其实没有错,项目组确实是不想带她一起,才会轮到和她有过过节的程舟去问的。”田野评判时公正得如同包公,“但难办的是,因为这多余一问,导致学姐认为是程舟在带着所有人一块儿排挤她。”
“这个事儿就非常蹊跷,因为排挤情况是确实存在的,当师姐认定这个头目是程舟之后,她就怎么都择不出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