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者一边给推拿床换床单,一边敷衍:“我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,我急什么。”
“你这孩子,你以为一到法定结婚年龄,那老婆就能从天上掉下来了?咱店里老光棍难道还少吗?那都是没遇上的!你别以为人小张是嫁不出去了就守着你了,她要是想结,那分分钟就能领证!你是运气好的,年纪轻轻就遇上了,不赶紧抓住机会你在想什么呢!”
邢者听得头痛,把手上的枕套往推拿床上一撂:“店长,我知道你是为我好,可你光问这个问那个的,你有没有问过张婶的意见?”
“你张婶嘛!”店长心虚地拍了下大腿,“你张婶能有什么意见啦,每天都在眼皮子底下的,她最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。这小夫妻过日子嘛,最重要的是夫妻俩自己好,只要你俩看对眼了我跟你说,她的意见那不重要的。”
“那要不店长你猜猜看,她为什么老在我上班前用洗洁精拖门口的地?”
店长顿住:“她用洗洁精拖的?”
邢者说:“我的鼻子应该比你灵。”
“嘶——”店长咬着后槽牙吸气,“这毒妇,我一会儿说她去!但是小邢你别为这担心,你跟小张该咋咋地,心里别想太多——我跟你说,生了女儿的最怕啥,不就怕女儿嫁不出去吗?你张婶后面肯定也能想通,结婚过日子嘛跟谁结不是结呢?”
所以邢者后来确实是跟小张该咋咋地。
他拒绝了小张给他带的早餐,至于餐盒里的那些荤菜,小张要多给,他总不能给倒回去。
这次因为程舟的缘故他被人起哄,对于小张来说其实面子上挺难看的,毕竟快活林人尽皆知小张喜欢他。
那么时隔多日突然又给他带烧卖,本质上就是一种试探,想搞明白邢者到底是怎么想的。
邢者也很干脆地表达清楚了自己的意思,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吃这蛋黄烧卖。
虽然也不是没想过这个结果,但小张还是因此怔住几秒,然后语气还算正常道:“哦,那也行,那我、那我分给大伙儿吃去。”
说到最后,其实哭腔已经出来了。
邢者也因此怔住:“小、小张,你怎么……”
小张眼泪不停地掉着,那时她说了句话,让邢者心里一空。
她说:“我就连个盲人也配不上?”
邢者其实没法怪小张什么,他很能理解一个女孩被人拒绝了,崩溃大哭时可能口不择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