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想着,程舟掏出手机来看着自己的微信。
她很想发个消息关心一下小邢师傅的身体,但无奈的是,只要是她一发消息,那边大概率都会理解为在试探自己能不能上钟了。
对方会觉得她莫名其妙——不是都说了得过两天吗,怎么还问呢?
这就显得她很像个无情的奴隶主,身子都没长结实呢就一个劲儿地催人起来干活。
程舟只好又把手机放下了——还是让他安心歇着吧。
她觉得挺憋屈的。在这之前她对某个男生有好感的话,向来都是有话直说,然后想联系就联系,想约饭就约饭,怎么这次就得整得这么小心翼翼。就因为对方有缺陷就要区别对待吗?这说到底也是一种歧视吧?
有时程舟也会怀疑田野说的到底对不对,她觉得人家小邢师傅说话做事什么的都挺正常的,论敏感脆弱,分明是她田老师更胜一筹。
是的,田野心里是一点事儿搁不了的,以往程舟每次和人撕逼时她都惶惶不可终日,被吓得一个劲儿地往后缩生怕被波及。这次硬茬奔她而来了,估计是要脱层皮。
就程舟喝豆浆的工夫,电话就打来了:“舟啊,我死了,我要死了。”
程舟端起豆浆碗,一副林黛玉三碗不过岗的架势:“讲。”
这七点半刚到校的时间点,她倒要听听那小丫头片子能搞出个什么大动静来。
田野的声音一听就是又在原地鬼转:“我死了,我真的要死了——我今天穿的是件白t恤,你知道的,就那个胸前是水果图案的那件……”
程舟“腾”得一下坐直了:“她干嘛了?她拿水泼你了?衣服透了?”
“不是,你听我说啊。”田野脑子似乎也不是很清醒,“我到校之后先去办公室把东西放下,然后我去了趟厕所,然后回班看一看,还没几个人到。我就让他们先早读,又回办公室拿了个水杯,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你知道吗……”
田野的语气十分紧张:“我的背后出现了好长的两条墨水印子!”
程舟安静了几秒:“然后呢?”把以死八依流九六三
“这还要什么然后?这肯定是有人用钢笔甩出来的墨水啊!”
“那件t恤不是35块钱地摊上买的吗?”程舟皱眉,“我早想劝你扔了,领子都洗卸了。”
“这不是钱的事儿啊!”田野滋儿哇乱叫,“是有人对我很不满,有人在搞我!”
“这不废话吗?”程舟说,“你是个老师,管50多个学生,人人都对你满意那你也是成仙了。”
“那也没有这样的啊!”田野想喊,声音又不敢太大,怕被人听见,“我可是个老师哎,现在学生敢对老师这个样子的?而且我又没干什么不通情达理的事儿,他们对我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啊?”
“直接点,说话的方式直接点儿。”程舟用勺子点点空气,“你跟我还有什么好绕弯子的,肯定就是那个po文太太干的呗。”
“那不一定。”田野的声音一下子冷静了不少,“没证据的事儿,不好乱讲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