娄牧之抱住易知秋,可悲的是,他感到的竟然不是失而复得的欢喜,而是害怕。
他害怕这是一场梦。
他无数次梦到过这样的场景,一睁眼易知秋就不见了。
他忘不了黑夜醒来,房间里只有自己的恐惧。
忘不了易知秋在法庭朝他笑。
忘不了易知秋拿着两个冰淇淋甜筒,在夕阳里奔向他的样子。
也忘不了寂静街角的那两只手影兔子。
这些事情,不管是好的坏的,美丽的丑陋的,全部变作梦魇,魇住了他。
易知秋伸手,弹了他一个脑蹦,就像以前娄牧之弹他那样,然后温柔地说:“那要怎么样你才相信我是真的?”
瘦长的手指触碰到皮肤,娄牧之察觉到他指腹上有一层厚厚的茧子,易知秋喜欢打篮球,但是他的手很漂亮,而且以前没有茧子。
这一点点不同以往的变化给娄牧之带来了真实感。
抬起俊朗精致的脸庞,眼眶红着,鼻尖也红着,娄牧之抚上易知秋的后颈,他把唇凑上去:“你亲我一下。”
爱人在眼前,跟18岁的娄牧之比起来,28岁的他成熟了很多。
似乎更好看,眉眼更惊艳,脸部的线条轮廓更利落更不爱笑。
想到这些,易知秋就眼眶发酸,他慢慢地低下头去。
娄牧之睁着眼睛,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靠近。
唇贴上了柔软,娄牧之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轰地炸开,散落漫天烟花,眼前仿佛再次浮现那寂静夜晚,路灯很美,手影兔子很可爱,醉酒的易知秋带着点傻气的帅。
死在法庭上的那颗心脏活了过来,在他的亲吻里,娄牧之重新听到了脉搏跳动的声音,哪怕过了十年,一接近他,心跳依然如十七八岁时剧烈,即便这个吻清淡又温柔,没有任何侵占的意味,只是唇齿相依。
“现在相信了么?”易知秋微微喘息,蹭了蹭他的鼻尖。
娄牧之夹高他的脸颊,紧紧地看着他,目光贪婪:“信了,你是易知秋,是我的易知秋。”
张开双臂,易知秋拥他入怀,在他耳旁低语:“是你的。”
放在他后背的臂膀收紧,娄牧之抱过去,像是拥抱了整个世界。
时间静谧流淌,灯光拉长了有情人的影子。
哐当一声。
走廊尽头702公寓的大门忽然打开,紧接着香槟开盖,酒水和彩带齐喷,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欢呼声,门口轰然涌现出一大群人,沉浸在拥抱里的两人同时一怔。
“欢迎回来!”最先跳出来的是宋小狮,他手里举着一响礼花,彩带喷得浑身都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