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害怕他一走,就再也不会回来。
“路上不好走,耽搁了点时间,”易知秋吸了下发酸的鼻子,轻轻地拍他的手臂:“快别抱我这么紧,先吃药。”
娄牧之摇头,他不肯听,反而抱得更紧。
“我退烧了,”娄牧之迟钝地说:“不信你摸摸。”
怀里的人撒谎,明明更烫了。
易知秋艰难地腾出一只手,拿出塑料袋的电子温度计,在他额头上一测,温度显示383度。
“你乖,先吃药,”易知秋用特别温柔的声音哄他:“吃了我们去睡觉,我抱着你,一分钟也不撒手。”
娄牧之不要,他害怕。
易知秋:“好不好?”
那双手臂箍得更紧。
易知秋:“听话。”
语气严厉,怀里的人一怔,想了片刻,娄牧之才稍微松开一点手臂:“好好好,我吃药。”
易知秋起身,去了矮几旁倒水,冲泡感冒药,做这些的时候,能感觉到娄牧之的目光一直凝固在自己身上。
他转身时,看到那双漂亮,琥珀色的眼睛向着他。
易知秋吸了下鼻子,狠狠抹了一把脸,他打开那个浅蓝色的保温杯,里头是一锅乌鸡汤,应该不是易宴的手艺,因为打开盖子的瞬间,香味顿时飘散出来,盈满整个房间,他抬着保温杯坐去床边。
直到他坐下,娄牧之似乎一直没眨过眼睛。
用银勺舀了一勺鸡汤,易知秋低头吹了吹;“先吃点东西再吃药。”
娄牧之乖乖喝了一口。
舀起第二勺,递过去的时候,娄牧之说:“你喝。”
两人就这样,一人一口,喝完了一大杯鸡汤,空荡荡的胃感到饱和温暖。
娄牧之吃了药,抱住了易知秋就不肯放开。
他们枕着同一个枕头,盖同一床被子。
“易知秋”
“我在。”
“易知秋”
“怎么了,一直叫我。”
“易知秋”
“别怕,我在这。”
娄牧之不说别的,只是不停唤他名字,像是要确定人真的在这里,在他身边。
易知秋张开双臂,一手搂过娄牧之的腰,一手揽过他的后背,将人圈起来,像是要嵌入骨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