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知秋心里翻上来一丝酸涩,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受,就看见顾汪洋朝他挥了挥手。
“顾叔早。”
“早啊,小秋,”打完招呼,顾汪洋反应过来:“你也去参加竞赛?”
易知秋点了点头。
“我刚刚还问小牧有哪些同学,这孩子也没提你。”
“唔,”易知秋一时语塞,半晌后,他才说:“我最后一天才报名的。”
“哦,这样啊,”顾汪洋弯下腰,在后车座找着东西,他笑着说:“不过也好,你俩一起有个伴,我放心。”
易知秋站在娄牧之斜对角,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一条泾渭分明的线,日夜思念惦记的人,此刻就在咫尺处,易知秋反而怯了,他不敢越界,只好悄悄偷看他。
娄牧之一言不发,单肩背书包,一手拽住书包带子,看起来异常安静,易知秋想着说点什么,他几度试图开口,却觉得自己笨嘴拙舌,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。
顾汪洋从车座绕到后备箱,侧首说:“我记着培训是一个月,对吧。”
“嗯。”娄牧之看顾汪洋不停往他行李箱加装备,劝道:“姨父,一个月而已,不用带这么多东西。”
易知秋偏头看了下,摊开的行李箱摆着热水壶,暖宝宝,新的床单被套,还有一些常用药和维生素。
顾汪洋动作没停,笑得溺爱:“郊区那边天气冷,听说还经常停水停电,你带着,总有用得上的地方,而且宿舍的被褥不比家里,你皮肤敏感,到时候过敏就不好了。”
看着顾汪洋为娄牧之忙碌的背影,易知秋竟有点羡慕,他忽然想,易宴就从来没为他操心过这些事。
箱子不算大,装满以后看起来很沉重。
“给我就行。”
娄牧之要去接顾汪洋手里的箱子,被顾汪洋错开了。
“重着呢,你提不动。”
箱子从车尾推出来,顾汪洋打算送他过去,娄牧之更快一步,抢过箱子,说什么都不要他送。
拗不过,顾汪洋替娄牧之整理衣领,又揉了揉他的头发,动作亲密,话语里带着笑:“注意安全,到了给我打个电话。”
娄牧之被他揉得眨眼,偏开头说好。
顾汪洋站在原地目送他们,直到两人坐上大巴,他才启动车子返程。
娄牧之每次选座位都是最后一排,靠窗位置,车里大部分学生闷头大睡,娄牧之也闭着眼睛,长而密的睫毛有时会轻轻颤动。
易知秋好想他,视线从他额前的碎发开始,往下擦去,每一个眼神温柔地掠过他额头,眉毛,下颚。
“小木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