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闭嘴!”杰拉德咆哮,额上青筋毕现,他浑身的肌肉紧绷,马上就要扑过去,用匕首活活将舍曼捅成蜂窝,舍曼急忙后退一步,安抚地抬起双手。
“好,好,我不提它了。”他微笑道,“但说到底,堂兄你现在束手束脚,无非是因为之前留下的破绽太多了,你瞧,因为你毁容又瘸腿,性格也大大变样,而我们也没有放出你的任何消息,所以,哪怕你用了‘黑鸦’的称号,也没人把你跟过去的杰拉德·斯科特联系在一起,世人只会以为,摩鹿加的前任主人还被牢牢监管着哩!”
“可是,你就害怕这个,不是吗?但凡有一点风声,把现在的你和‘杰拉德·斯科特’这个名字联系在一起,人们就会困惑,就会恍然大悟,因为你们之间的关联太多了,你们之间的相似之处也太多了。来猜猜看!你觉得,真相用什么样的方式揭开,才算最好?”
杰拉德憎恶地盯着他,目光几乎可以滴下毒汁:“被珍·斯科特亲自切掉了两根手指的狗,居然还对她这么忠心耿耿,真是赤心可嘉……”
“我能说什么呢?”舍曼摊开残缺不全的一双手,“这就是爱,堂兄你不是体会最深了吗?”
“确实,她操遍了全天下的男男女女,也想不到要脱你的衣服。”杰拉德冷冷地说,“你是不是觉得,她对你是最特别的,算独一无二的头一份儿?”
与他静静地对视着,舍曼也不笑了。
“就为了你这句话,我改主意了。”他轻声说,“堂兄,我今天晚上来,就是为了提醒你,别想着对我动手脚了,没用的,我在阿加佩身边蛰伏了那么久,对他,还有那个杂种的小斯科特人,全都了如指掌。可能胡安·丰塞卡会稍稍麻烦一些,但也不是不能解决,还记得吗?就像你教会我们的——死后万事消。
“我可能已经给他下好了慢性毒药,也可能没有;我同样有可能布置好了散播流言的人,不是对你,而是对他,毕竟,查理一世是个再虔诚不过的君主,双性的男人是不是不祥的魔鬼预兆,他比你和我更清楚;我还可能早早嫁接了带病的胡椒藤,丁香枝,你知道的,阿加佩无暇兼顾一整个种植园,况且他很信任我了,我偷偷地瞒下那些香料的病症,相信等到被人发现的时候,一切都来不及了;更或者,我的几项计划都能同时进行?老天爷,堂兄,我手上有那么多筹码,每一个都对你致命,你要怎么办啊?”
杰拉德脸色铁青,手指尖微不可查地发着抖。这一生中,他感到束手无策的时刻用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,眼下的情况,绝对算得上一个。
“再见,堂兄,”舍曼·斯科特朝他挥挥手,“不过,除了警告,我也不是无缘无故跑来跟你说这些的——谁让堂姐一百次,一千次地向我下达命令,要我尽可能地折磨你呢?”
“再见!再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