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加佩不明白他的意思,因此他唯有回答: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因为在今年,摩鹿加的主人来了。”老爹发出沙哑的笑声,“没有人敢怠慢他,也没人敢拿自己未来十几年的香料贸易开玩笑,所以他们都走了,就像避开一片暗礁,避开一片必将沉船的风暴。”
老爹盯着他,奴隶主的眼神难以言明,却叫阿加佩心头泛起不祥的衰意。
他喃喃道:“我知道摩鹿加,他对我说过……”
“你不过是听说。”老爹说,“欧洲王室每年十分之一的采购奢侈品支出流向那里,无论教宗,王室、贵族,无一能够离开香料供应。香料划分阶层,辨别贵贱,与宗教的神灵相连,那么它们的主人呢,是否也有相同的威严?”
他没有等到阿加佩的回话,年轻的奴隶望着他,想要分辩,但不知从何说起。
他已经听懂了他的意思。
“没有奴隶能够离开这座岛,小子,”老爹的语气冷硬,“以前没有,将来也不会有。你是个听话的资产,倘若我手下全是你这样的人,那我一定会大大的省心。听着小子,我今天大发善心,就告诉你,你那位主人确实开出丰厚的价钱买下你,但代价是什么呢?我也确实大赚了一笔,但我付出的名声难道只值这些钱吗?毕竟,和他要做的事比起来,我今后的生意也得大打折扣了。”
阿加佩慢慢地说:“我记得,就在杰拉德选择我的时候,您的高兴不也溢于言表,并对他大加奉承吗?”
奴隶贩子冷笑一声,警告道:“我注意到你已经长出了点儿爪子,这不赖。我奉承他,是因为我没有选择,你也没有选择。但是,如果你心里还有那么点对今后的期望,还是试着从可笑的爱情游戏里挣扎一下吧。”
“杰拉德对我是……!”阿加佩冲动地脱口而出,又不知该说什么。他极力组织语言,想为他不在场的爱人辩护,他想说那是个很好的人,足够体面的绅士,他想说杰拉德出身正派,在他心中,没有人生下来就应该是个奴隶,而我也不该为生来的缺陷受苦……
然而,他停住了。
阿加佩轻吸一口气,千言万语,化作断断续续的一句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