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爸爸他很爱我,从小到大,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,他允许我做任何事,不会说我不懂事,也不会要求我做任何改变。”
庄在“嗯”了一声,站在岛台一旁陪着云嘉,在她头发越过肩膀要朝前滑落时,及时伸手替她挽到耳后。
云嘉因他手掌的靠近和肌肤上浅浅的接触,肩颈稍顿了下,慢慢抿下瓷勺里的粥,眼睫在餐厅垂灯下眨了眨,随后望向收回手的庄在说:“你也很爱我。”
“只是你跟我爸爸不一样。”
他不善将爱意表达出来。
云嘉跟他讲女医生上门的事。
她知道了,在他准备那封辞职信的时候,也做了其他准备,她用并非埋怨的口吻说,如果他能早一点告诉她这些事,或许他们就不会闹别扭。
庄在沉默片刻,似乎不认可云嘉的说法。
“我对你好,并不是希望你记着这些好,然后去原谅甚至是因此忍受不好的部分,如果这个逻辑成立的话,人会有恃无恐的。”
云嘉觉得他的话有道理,但也没有完全想明白:“那这样,不会没有安全感吗?”
庄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,而是反问云嘉有没有玩过一种金字塔积木。
云嘉说玩过。
越往上搭,积木摇摇欲坠,就越容易倒,每往上多放一块都需要更小心。
庄在说:“可能爱就是这种胆战心惊。”
刚在一起时,他说自己不会谈恋爱,绝不是假话,为此庄在还特意给卢家湛打去电话,询问经验心得。
卢家湛为他脱单表示喜悦后,这样告诉他,对这个世界上所有事物的发展而言,熟能生巧都是一件好事,唯独爱情例外,不会谈恋爱的人才能谈好恋爱。
爱情是笨蛋游戏。
如果一个人开始试图在感情里当高手,这个游戏就离结束不远了。
他叫庄在享受这种美好的愚笨。
“美好的愚笨?”云嘉听后,恍然道,“那次在曲州见面没看出来,听你这么一说,他倒真像学哲学的了,说话还挺有哲理。”
庄在提醒:“中途肄业了。”
云嘉噗嗤一笑,想起庄在这位比她师兄还自来熟的大学室友,记起另一件事:“那次他说他要当爸爸了,小宝宝生了吗?”
“生了,三月底,是个小女孩儿。”
云嘉半点印象没有,按说三月底生的,现在满月酒都办过了,作为庄在为数不多的私交好友,庄在应该会出席的。
“怎么没听你提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