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会。”庄在打断她。
云嘉轻轻“啊”了一声,不太懂他的否定。
“我不会觉得荒诞。”他用了很短的时间思考,觉得自己应该会去想办法,在不告诉她的前提下,一个人偷偷去想办法。
云嘉觉得他的想法可能需要纠正。
可一旦带入女朋友的身份,她好像无法再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地跟他沟通。
爱一个人是一场另类的植物嫁接,靠近他,嵌入他灵魂的缺口,理解另一种与自己截然不同的生长轨迹,随后养分交融,才能彼此共生。
在这一刻云嘉有所感应。
她想,是因为他所拥有的东西,得来都十分费力,所以他默认得到的前提是愿意付出巨大的代价。
“爱不需要任何人为的考验。”她笃定地告诉他,“当有人设置重重关卡为难你,需要你完成考验才接受你、喜欢你的话,你就放弃这个人吧,因为当他决定考验你的那一刻,他就已经想好了失去你的可能性。”
连她家里做清洁打扫的佣人都知道,古董花瓶不能放在柜沿桌角,容易误碰坠地,但不慎打碎的玻璃水杯却很多。
“我跟司杭就是这样分手的。”云嘉并不忌讳谈前任。
“他考验你?”
“他考验我是否对他有足够的信任。”云嘉情绪没多少起伏,声音也平静,“我不怪他,只是我觉得既然彼此想要的东西不一样,就不要自欺欺人,彼此为难。”
有人认为九十分的爱情已属上乘,不必再去计较那百分之十的瑕疵,可有人就是想要百分百纯粹的爱。
庄在想起那时云嘉在瑞士受伤,他居然允许那个日本女生来看望云嘉,或许那就是他自证的方式,但完全不顾及云嘉的感受。
心中恶感忽的翻腾,一如当时。
人只有做了心虚又不愿承认的事,自己也骗不了自己的时候,才会急于要别人的信任。
云嘉将话题又绕回:“如果我需要你去摘月亮证明,就说明我已经觉得你不够爱我了,我根本不会考验你,我只会离开。”
庄在手臂下意识收紧,云嘉往自己腰上看了一眼,抿唇失笑。
她双臂往他肩上一搭,甜笑道:“所以,不要去摘月亮,好好爱我吧。”
庄在以吻代话,吻在她眉心。
两人又抱了一会儿,云嘉问他今早什么时候起来的,她怎么完全没有察觉,庄在说是固定的时间——她闹钟响起的一个半小时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