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嘉一边准备汇报材料,一边还有教学工作,一时也闲不下来,她跟庄在约会时接工作电话,不似他那样自责保证,倒演起满脸苦闷,搬他之前说的话——给人打工就是这样的。
庄在忍笑,表示理解。
回国前,云嘉和师兄谈及未来,还说自己有读博的打算,师兄却不知哪来的预感,叫她先回去待一待。
“你这种家大业大的白富美,回去看看家业,想法就不一样喽,到时候,哪还有心思关心人类。”
云嘉还嗤之以鼻。
没想到真被说中,虽然云松霖只是在玩笑话里说自己老了、累了,但那些闲谈笑语也似无形蛛网,覆住一个女儿的心,云嘉难有之前一走了之的潇洒。
九月份家宴,黎嫣希望云嘉的感情和事业都能尽快稳定下来,曾提及云众增辟了艺术投资方面的新业务,暗示这是一个好起点,她若不要,她那几个堂姊妹,怕是个个要抢破头。
那时候,黎嫣对于云嘉和司杭复合这件事还抱有很大的期望,鼓励云嘉大胆尝试,有她父亲的支持和司家的帮衬,谁也越不过她,那几个热衷抛头露面的堂姊妹只有望尘莫及的份。
云嘉只说会考虑,敷衍过去。
云松霖以为女儿顾虑的是艺术投资的圈子很小,一旦接手,日后恐怕要跟司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,也不曾提过。
得知云嘉年后要回法国,云松霖才打来电话初次讲到这件事的筹备情况。
云嘉拿着手机听云松霖讲话,心思却已经不在谈话内容里,爸爸温声提及她可以考虑的事情,她也是只是口头应着“嗯”,声音只过耳不留心。
忽然听到庄在的名字,她才被一股心虚猛弹神经,牵回注意力。
“庄在怎么了?”
父亲口中,他如今处境堪忧。
不好细问如何堪忧,在这通电话里草草一听,电话结束后,云嘉拨了黎阳电话,一堆问题扔过去。
黎阳脑子简单,口齿倒伶俐,事无巨细交代得清清楚楚,末了问云嘉:“你打听这些事干什么?”
云嘉心不在焉:“我不能问么?”
“能啊。”黎阳声音有些自得,“是不是庄在找你帮忙了?我早在曲州的时候跟他说了,这事儿没辙,人就是摆谱故意使绊子,要么认山头,要么拜码头,多少年了规矩就是这样,你玩清新脱俗那套没用,就得找个更有款的来,他还说不需要呢,庄在这小子可真装,我爸都急得要替他跟你开口了,不就一顿饭的事么?真不知道在别扭些什么?”
云嘉眉心蹙住,也想问他在别扭什么。
黎阳都一早提醒过他了,可以来找自己帮忙,从朋友到恋人,无论是哪种身份下,庄在从没跟自己提过这件事。
黎阳喜闻乐见:“这小子,终于沉不住气了吧?”
云嘉心道,他还真沉住了,厉害吧。
自从跟庄在关系缓和,大尾巴狼有好事从没忘了自己,黎阳感觉自己越来理解亲爹的心态,庄在虽然不姓黎,但他一没父母,二有良心,黎辉老了,自己没有金刚钻也要少揽瓷器活,与其父子俩关起门来穷折腾,不如往庄在身上加码实在。
黎阳继续嘿嘿笑:“他怎么跟你说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