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她多发了一个小蛋糕给雪芝,因为她将自己的宝石发卡戴在雪芝的头发上,因为她昨天合照的时候要和雪芝站在一起,所以他们要一起讨厌雪芝,争抢那枚发卡,戳坏了她的眼睛。
云嘉哽咽着问:“如果他们都没有错,那谁错了呢?”
云松霖想跟她讲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,不止一个小小的福利院,以后如果她要去经营一个大集团也是如此,人与人之间远近亲疏自然是有的,但明面上的公平依然非常重要。
可女儿完全听不进去,趴在他肩上哭得撕心裂肺:“我不喜欢公平,我就是喜欢让我喜欢的人得到很多很多,为什么不可以?”
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,云松霖当时绝不会对女儿说:“可是你这样的喜欢会害了人家。”
云家承担了这个叫雪芝的小姑娘手术的全部费用,受伤坏死的右眼摘除后,也带她去做了当时最好的义眼整形。
手术后的雪芝瘦了一大圈,也像彻底换了一个人,身上再也没有云嘉初次见她的灿烂活泼,她沉默而阴郁,如果不是院长说云小姐来看望她,把她领出来,她已经半个月没有见太阳,也完全不想见人。
她一言不发地站在云嘉面前,好像从未见过这个洋娃娃一样漂亮的千金小姐。
初次见面,云嘉也曾夸她漂亮,毫不掩饰对自己的喜欢。可她现在明白自己和云嘉之间的不同,她们的漂亮也是完全不一样的。
云嘉的漂亮是锦上添花。
她的漂亮却会招来灾祸。
站在一旁的院长满脸感恩戴德,提醒她这几次做手术的费用皆由云家承担,不忘见缝插针地讴歌一番云众集团的仁善大爱,要她好好感谢。
她脸上生硬浮出一些表情,用那只并不能视物的义眼,盯着云嘉,慢慢露出一个怪异的笑,说:“谢谢你啊,云小姐,你真善良。”
云嘉觉得很不舒服,让院长离开给她们单独的聊天时间,然后拉起雪芝的手,担心地问她是不是还在被人欺负。
对方却抽开手,微笑着:“云小姐,他们已经都不欺负我了,院长说我现在是特殊的孩子,叫他们都关爱我。”
于是他们听话地时时提醒她眼不能视物的事实,下楼梯故意莽撞地推倒她,再将她搀扶起来,给她许多意想不到的“关爱”,而这些人依然能在云众集团的仁善大爱之下活得无忧快乐。
云嘉小声请求她别这样,她以前从来不喊自己云小姐,因为她们是一见如故的朋友,也拥有许多欢乐的时光,云嘉很快想到一个主意。
“我可以让我爸爸——”
对方打断她:“云小姐,你要听实话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