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子开进老城区时,昔日的繁华不再,老屋被高楼大厦衬托得只剩烟火气萧条的落寞。
云嘉问他在清港实习时,有没有来过这边,她小时候很喜欢来这边玩,这边好几家糖水铺子她都很喜欢。
庄在说没来过。
他没有撒谎,实习期间他的确没来过。
后来和云姿贤成了邻居,有次行程一致,云姿贤做向导,带他来过这里,也去过其中一家糖水铺子,店主是位秃顶的老伯,不仅认识云姿贤,还对云嘉印象尤深,他指着桌上的桂花龙眼冰和炸糖饺,说这是云嘉最喜欢的。
有多喜欢呢,云嘉十八岁生日,有个小少爷提前一周来店里,给了一笔钱,来学这两样东西,龙眼冰好做,炸糖饺给手上燎了一个老大的水泡,十有八九要留疤的。
云姿贤说,是留了一点疤。然后跟对面吃冰的庄在笑着解释说,是司杭。
庄在也应和地笑了笑,唇角很快跌落下去。
他猜到了。
云嘉许久没来这边老店,在国外生活了几年后,她的饮食习惯也变了一些,不再像小时候那么热衷甜食。
车子进入步行街,两人下车,走到一家挂着老字号的早餐店门口,难得周末还不用排队,进店后寻到空位坐下。
食物上桌,云嘉尝了热气腾腾的炸糖饺,却觉得味道不似以前,但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。
庄在也夹起一个咬开,看了看横截面,脱口而出:“饺子捏得太死了,没留空隙,糖没有化开。”说完,他凭经验,从剩下的几个里头挑了一个好的夹给云嘉,“你吃这个吧。”
在店里上餐的是个年轻女人,说清港话,给旁边那桌端完红豆双皮奶,听到庄在和云嘉的对话,笑道:“遇到行家。”然后跟他们解释,阿公最近住院,店里只有她和弟弟在忙,弟弟新学的手艺还不老练,独自撑起后厨,总是出各种小纰漏,给阿公知道,回来少不了要拧他耳朵,痛骂手艺人不上心不是大忌。
女人爽利说完,又给他们送来一份新的炸糖饺。
另外获赠一份食物,意外之喜总是让人高兴的,云嘉看向对面的大功臣问:“你这么懂啊?”
“懂一点。”
“你会做饭?”
“会一点。”
这人说话太含蓄,但他说“一点”,大概只会更好不会差,云嘉笑了一声,虽然从来没见过他下厨房的样子,但是庄在会做饭,好像也不是什么很意外的事。
高中时,庄在就给她一种技能点很多的感觉。
“你平时自己做饭?”
“偶尔。”
“什么时候学的啊?”云嘉好奇,“你工作不是很忙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