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说上一次的歹毒只不过是小孩子的口不择言,她也听到了沈栖月无论情愿或者不情愿的道歉,选择原谅了她。
可这一次,连云姨自己也没有办法轻易为这孩子洗脱罪名了。
这需要何等的心肠,才会对为沈家辛辛苦苦付出这么些年,以至于没成家的自己说出这种话的。
而因为有了自己亲生母亲的撑腰,她说起这些来的时候更加有模有样。
见过了各种世面的云姨冷咳一声:“沈栖月,你还没有听清楚我的话,你的妈妈并不在家中客人的名单上,你贸然把她放进来,难道一点也不怕之后你爸爸问罪你吗?”
沈栖月短暂地望向自己的妈妈,像是刻意在母亲面前表现以博取关注的小孩,然后扭头笃定无比地说:“你别唬我,我才不怕呢。”
“云姨。”
这一声叫唤,可与当年大有不同了。
架子十足从不主动搭理人的程双意今天竟然主动问好了。
程双意本来根本就不想要出面应付这位油盐不进的云姨的,尤其是在于她对这位名叫云姨的管家的厌恶与日俱增,在她年少和沈祈相处的那段时光中,云姨就时常活跃地跳出来,阻止她和沈祈之间的发展,并认为自己会将沈祈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——
那时候就觉得可笑。
她又不是家里的女主人,就算真的和沈祈他爸之间有点见不得人的关系,也是上不了台面的,哪里有资格对自己指手画脚?
没想到,时隔多年,这个老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做派。
这个家不欢迎她,欢迎谁?
难不成欢迎钱絮吗?
但与她女儿沈栖月最初设想的并无不同,一经钱絮这个人名的出现,程双意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系列危机感。
她尽管十分厌烦眼前的老女人,但经历了这些年的风浪,她可不是一点长进也没有。
程双意虚与委蛇道:“云姨,我明白你的思量,也知道你不是真情实感赶我走,是为阿祈抱不平呢。”
“我也没有别的什么私心,只不过想要听听孩子们之后的假期安排,我呢,亏欠了他们这么些年,说不想要补偿也是不可能的,”程双意亲自走到云姨身前,搭了把手扶起云姨道,“您就安心再等等,我和我的孩子一聊完这个话题,我立马收拾东西走人。”
云姨不是不想赶程双意离开,这个女人留在沈家的每一秒都像是一种对她的折磨。
可是,她现在再去阻拦,反而自己显得不近人情。
“那你说吧,说完就走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