墙面上的时针一分一秒地走着, 直到手术室的灯灭,医生走出来时脸色如这蒙蒙的清晨一般冷。
能不能度过这危险期,就看老爷子自己了。
但从医生的话里来看, 可能性几乎是如尘埃般存在。
被推出来的老人静静闭着眼, 夏薏看到梁亭故上前一步, 他喉结一动, 嗓音哑得厉害:“我来。”
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,老爷子都在重病观察室里。
夏薏几人寸步不离,张叔年龄大了,这一折腾疲惫到险些晕过去。
梁亭故派人带他回去休息, 梁茉不肯回去, 蒋林琛便也在这里陪着。
这期间,梁亭故冷着脸拨出了一个电话。
“如果你还想再见外公最后一面, 现在就滚回来。”
然而在他挂了电话的二个小时后,老爷子的情况突然不好,隔着玻璃窗,那病床被医生围绕,白色的墙面下,心电监测仪的突然骤地往下跌——
病房的门再次打开时,医生摇了摇头,他无能为力:“最后和老爷子说个话吧。”
如同紧绷着的弦突然断裂,狠狠地打向皮肤,疼得让人久久回不过神来。
老爷子虚弱地躺在病床上,见着他们进来,他吃力地弯起了笑:“你们来了。”
他声音极为缓慢,夏薏倏地红了眼眶,梁茉走过去握着他的手:“外公你别丢下我和哥哥”
老爷子似乎想抬起手摸摸她,但此时没有力气,他作罢地笑了笑,抬起眼皮,看向站在她身后的男人:“林琛——”
蒋林琛走了过去,他屈膝跪下,喉结上下一动:“外公。”
“我最疼爱的外孙女,以后,就交给你了。”
他说这句话用了很大的力气,梁茉再也绷不住地哭了出来,蒋林琛也红了眼眶,他点头,模样再没有往日里的懒散:“我会的。”
得到了他的保证,老爷子像是松了一口气,他缓慢地抬起眼,看向立在后头沉默已久的男人。
“小故,薏薏——”
躺在病床上的老人似是清醒了许多,也记起了所有人和事。
窗外的阳光落进了寂白的病房里,梁亭故和夏薏上前,男人眼底尽是红血丝,他头颅微低,商场上杀伐果断的梁总在此时竟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这些年,你辛苦了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