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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妹妹别想太多,凡事尽力而为,不要强求,要记得过犹不及。”苏礼耐心劝慰着,“你今个儿先什么都别想,收拾点儿东西去我那边住两夜,免得你自己在家胡思乱想。过两日去选秀,尽人事听天命,别给自己太大压力。”

“表嫂,你说我爹娘到底是怎么了,他们会不会有事啊,我……”严若双从小就是被人捧在手心儿里长大的,那里受过这些,“我去找我娘舅,我……”

“若双,你安静些听我说说,你现在只有呆在沈家是最安全的,等你表哥回来,我让他出去帮你打听打听,看到底是个怎么回事。”苏礼将严若双安置在自家的跨院内住下,又很是哄劝了大半晌,见严若双有些脱力却还在哭闹不停,像是发了癔症似的,就给锦之使眼色,让她寻了盘安息香丢进香炉内,淡淡的香气和香内的安眠作用,终于让严若双挂着眼泪睡着。

苏礼让纸儿和砚儿先在这儿伺候着,取了冰块帮她敷着红肿的眼睛。自己扭头见那丫头就在一旁站着,也不说话也不做事,便开口问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“回大奶奶的话,奴婢名叫平萱。”那丫头低眉敛目地回话道。

“刚才我瞧着只有你是一心护主,也当真是忠心可嘉。”苏礼说着从手下褪下个戴着顽儿的银戒指塞到她手里道,“如今严家如何尚不可知,平素要多开导你家姑娘,过两日进宫之后,更是要小心伺候提点,到时候我也再领挑个丫头陪你一道进去伺候若双。”

“是,奴婢谨记大奶奶的教导。”平萱说起话来一板一眼,往好了说就是规规矩矩,若是说白了,就让人觉得木木的不够机灵。不过作为下人,能够忠心护主,踏实做事,就比什么都来的强。

“你在这儿陪着你家姑娘,我打发人去把你们院子里的东西先收拾利索。”苏礼说罢起身,“我如今也不似以前那么能经得住劳累了,折腾了这一会儿,人就乏得不行,我就也先回去了。”

走出跨院的月亮门,苏礼叮嘱锦之道:“你领着人去收拾院子,不管什么觉得可疑的都好生留意。”

锦之领命而去,半夏扶着苏礼朝屋里走,没话找话地说:“难道奶奶也觉得严家有问题?”

“严家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,我觉得那丫头很是有问题。”苏礼细细地思索着,“我最近的记性是各种的不好了,你可还记得严若双来的时候,有这样一个下人?”

“还当真是没有印象,不过咱们从来跟表姑娘也没什么交情,不过是个丫头,看着眼生也许是有的。”半夏还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
“细微之处有问题,有时候反映出来的就是大问题。”苏礼皱眉道,“你细想想,严若双周围得宠的下人都是什么样的?”

“唔……都是会说话,嘴甜,知道怎么哄得主子开心的。”半夏努力地回忆道,“不过基本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,根本就不是什么老实本分的人。”

“对啊,可是刚才那个丫头,少言寡语不说,处事瞧着也还沉稳,眼神也有些不同,反正宁可错杀也不放过,左右不过是借机去查探查探。”苏礼摇摇头轻叹口气道,“我现在倒是觉得,这嫁人之后,竟还真不如在家里自在,虽说也都是各种烦人闹心的事儿,可总觉得这沈府里,四处都有窥伺的目光。”

“奶奶快别这么说,吓得人汗毛都竖起来了。”半夏忙抬手堵住耳朵,她素来就不敢听鬼故事,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,一点点涉嫌灵异的或是能脑补出恐怖场景的,她一律都死活不肯松开耳朵。

“瞧你那点儿胆子。”苏礼随口笑了她一句,却还是提不起精神,回屋靠在床头又睡不着,只好拉着半夏聊晚上的菜单子,说着说着,就觉得自己肚子好饿,很是遗憾地说:“唉,那酸笋要是还留着就好了,我这两天原本都忘了,谁知今个儿一闻到那味道,就突然抓心挠肝地想吃。”

“……”半夏半晌无语,“那,要不咱们去要回来?”

“净说馊主意。”苏礼皱皱鼻子道,“不知道能不能相出别的办法,哥嫂回去都走了好些日子了,你去取纸笔来,我给他俩写信。”

信刚写了个题头,沈青昊就风风火火地从外头进来,满头大汗地抱着个脏兮兮地坛子,像是抱着什么宝贝似的,还没到内室就嚷道:“半夏,锦之,人都哪里去了?”

苏礼抬手推推半夏道:“你出去看看他有弄什么幺蛾子。”

还没等半夏起身,沈青昊就已经把坛子放在桌上,自己一身臭汗地跑进来道:“礼儿,你猜我给你找到什么好东西回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