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是高兴还是不高兴,左右三个人将严双若迎到屋里,苏礼坐在一旁无聊地看着沈母跟她互相吹捧,直说了大半个时辰,才想起来带她去院里安置。
“双若来瞧瞧,这都是你表嫂特意给你布置的,你瞧着可还合心?”沈母拉着严双若的手,比对自己闺女还亲热。
严双若原本四下打量,神色间很是满意,但一听沈母说是苏礼布置的,登时就换了表情,虚虚地笑着道:“虽说不如家里,但也算是不错了,难为表嫂费心。““哦?哪里不合心意?你只说出来,给你置办就是!“沈母闻言忙问。
“也没什么的,姑母别麻烦了,倒也不怨表嫂准备的不好,主要是我在家用顶尖儿的用惯了,想来是我要求的高了,不是所有人都能置办出我家那样程度的。”严双若边说边虚情假意地向苏礼瞅过来道,“表嫂莫要介意,小妹可不是说你招呼不周,只是我在家被爹娘宠坏了,这回出门前我爹还说,“你素日在家太过娇惯,这回去你姑母家正好收敛收敛那奢侈的性子。”所以我瞧着这样普通的布置挺好。
苏礼脸上始终挂着笑容,连眼神都没变一瞬,听她这么说便接话道,“是啊,妹妹熟悉熟悉北方的生活也好,日后若是选秀入宫,吃穿用度都是有定额定制的,比不得在家主要有钱就能可着心意的买,如今不学着适应,到时候入宫后怕是要吃苦了!”
严双若闻言面色一变,她可没苏礼那样不动声色的涵养,忍不住开口讽刺道:“瞧表嫂说的,跟自个儿知道多少似的,难不成表嫂还入宫去过?”她自幼就在南方,不动京城的情况,还以为宫里除了选秀,其余姑娘家时没别的途径进去的,所以便语气不善地说。
“虽说不常去,但也去过!”苏礼漫不经心地说,“我娘家姐姐当日还随老佛爷去过皇庄避暑,说起来对宫里的事情,不敢说知道,也见过听过一二。若不是太后和皇上恩宠赐婚,我今年就要跟表妹一道去选秀了呢!”
严双若没想到苏礼还真是入宫过的,这才想起当初入京之前娘跟自己说过,新嫂嫂是宫里赐婚的,不要太过招惹,她当时对入京满心欢喜,哪里听得进去,根本就是左耳进右耳出了,这会儿才想起来却也已经晚了。
“表妹若是没什么不满要添改采买的,那我便不陪着说话了,晚上设宴给表妹接风,我还得去厨间看看准备的如何,家里为着表妹来特意请的会做南方菜的大师傅······”苏礼懒得继续作陪,就像找个借口先行离开。
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严双若打断道:“北方那些个说自己会做南方菜的,大多是骗子,表嫂有没有试吃过手艺就给请回来?不过表嫂怕是也没吃过正宗的江南菜肴吧?那倒是也不怨表嫂被人糊弄了,不过我每次出门,都是自己带着厨子的,等会儿表嫂领着他去厨间便是了,那个新请回来的,给些钱打发走了便是。”
沈青昊没跟着过来,苏礼懒得跟她计较,不过沈青蔷却不依道:“谁说我嫂嫂没吃过正宗的江南菜,我嫂嫂就是在南方长大的,去年春天才入京呢!”
苏礼心里暗叹,严双若这种人,你不管说什么,她都能找出毛病来讽刺,何苦跟她在这里浪费口水。
果不其然,严双若听说苏礼是在江南长大的,马上扭头打量几眼,语气夸张地说:“哟,我还真没瞧出来,表嫂竟是在南方长大的,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,不过我总觉得,还是要看是什么人的。北方人在南方住的再久,也还是没有江南女儿家的水灵纤秀。”
苏礼懒得跟她在这里扯皮,有那功夫还不如自己回去小睡一会儿,便敷衍着说:“那是自然,不然也就没有南方人北方人之分了。表妹一路劳累,先歇会儿,晚饭的时候我差人来接表妹。”说罢便领着青蔷走了。
“嫂嫂,你干嘛不说她几句·····”青蔷出门后才扯着苏礼的袖子,瘪着嘴满脸不乐意。
苏礼笑着蹲下身,刮刮她的小鼻子道:“她是家里的客人,咱们是主人,客人没得规矩,难道主人也要跟着学不成?咱们要大度对不对?”
虽然觉得苏礼说的有理,但沈青蔷还是不太高兴:“话虽是这么说,可我还是不喜欢她。”
“小丫头,不喜欢她也要以礼相待,这才是大度和懂礼,若是一味跟她针锋相对,岂不是把自己也归到跟她一样的人群里了?”苏礼摸摸沈青蔷的头顶,见她不住点头但眼里还是有些委屈,知道她肯定还在介意严双若说她是黄毛丫头,便逗她开心道,“嫂嫂找人给你梳个好看的头发,然后咱们挑身儿漂亮衣服,晚上开开心心地去吃接风晚宴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