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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礼见她这样奇怪,看着手里的匣子忽然觉得若有所思,打开一看果然是,一本春宫图的册子,里头一共十二张图,都是各种姿势的男女寻欢图,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古春宫图,苏礼好奇地从头看到尾,发现这东西看了跟不看似乎没什么区别,工笔画工倒是不错,人物也都栩栩如生,可关键部位全都是薄纱遮掩,或是肢体挡住,她心里忍不住感慨,古人既然要是做婚前教育,怎么还这么遮遮掩掩的,这根本达不到教育目的啊!

匣子里还有个瓷苹果,上部上个盖子可以打开,里头是一对儿做交合状的男女,都是瓷的物件,倒是烧制得很是精致,不过跟春宫图一样,关键部位被衣衫遮掩。

苏礼正捧着匣子自己偷笑,见半夏进屋便使坏地往她怀里一丢道:“正好你回来了,给我好生收着吧。”

“这是什么啊,姑娘看了笑得这么开心。”半夏没忍住好奇心,果然打开了那册子,刚一入眼就险些将东西都丢出去,脸涨得通红,嘴里不住地说,“姑娘,您、您真是的,这种东西、这种东西怎么好乱丢的……”

“谁乱丢了,我不是让你给我好生收着的嘛!”苏礼歪在床上看着她的窘相笑个不停。

“姑娘您就会拿我寻开心,要是换了锦之过来,您就绝不会了!”半夏嘴里埋怨着,但还是忙把匣关好,但是却不知该放在何处稳妥,忙活了半天给放在个显眼的格子上,又不放心地压上两本书装样子,才过来铺被。

苏礼被刚才的匣子扰乱了思路,笑了一起之后就忘了之前的盘算,就听半夏催促道:“姑娘赶紧睡吧,明个儿四更就得起身儿,一整天有得您累呢!”

都洗漱完毕脱衣进了被窝,看着半夏拿扇子把蜡烛扇灭,屋里陡然一黑,苏礼心底的那种不安登时又涌了上来。

她躺在床上盯着床帐的顶子愣神良久,忽然唤道:“半夏,你进来!”

“姑娘,怎么么?”半夏赶紧披衣下地,趿拉着鞋举着灯到床前问。

“你悄悄去把刘妈叫来,我有事儿跟她说。”苏礼吩咐道。

刘妈今晚在院里当值,所以不多时就进屋问:“姑娘叫我?”

“嗯,刘妈妈您坐,明个儿大婚的时候,您家媳妇是不是也过来的?”苏礼问。

刘妈不明苏礼为什么问这个,不过还是回道:“是,我家男人、儿子、媳妇都要过来的。”

“那我交代您点儿事情,您可千万帮我办好!”苏礼说罢招手让刘妈上前,凑在她的耳朵上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番。

见刘妈虽然面露不解,但还是很郑重地点头应了,苏礼觉得稍稍安心,但那种心里没着没落的感觉却还是挥之不去。

“半夏,换衣服,备轿,我要去看看老太太!”苏礼想不通为何会这么不踏实,最后干脆掀开被子下地,招呼半夏换衣服出去。

“姑娘,都这么晚了,您还出去?”半夏跑过来诧异地问。

“嗯,赶紧准备,别问那么多了!”苏礼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,但是这种不安感是那么的熟悉,自己曾经,在很多年前出现过一次,而那一次的变故,几乎颠覆了她整个人生。这么多年过去了,没想到自己会在结婚前一天,又突然出现这种感觉,她决定不坐以待毙,先去瞧瞧再说。

这会儿时候还早,园子里也都没闭门落锁,所以一路过去十分顺当,老太太也还没睡,见到苏礼进屋便忙道:“你这孩子,不赶紧去睡觉,还跑来看我做什么!”

“明个儿就要大婚了,想来再跟老祖宗亲近亲近,再回来就不是小孩子了!”苏礼压着心里的别扭笑着说,表情有些勉强。

老太太以为她是舍不得自己,心里倒也感触不少,拉着苏礼的手道:“虽说你刚入京不到一年,可咱们祖孙这般投缘,我也舍不得你这么早的嫁出去,可是……”她说着叹气朝东暖阁瞧了一眼,意思不言而喻。

苏礼借机问道:“祖父今天如何了?昨个儿我听娘说,用了一种宫里的新药,很是见效呢?”

“嗯,好歹能喂进去汤水了,不过还是那个样子,我这心悬了大半个月,就怕他那天不声不响地过去,所幸明天你就大婚了,他只要能撑过今晚去,我这颗心可就算是放在肚子里了!”老太太倒是毫不避讳地说,“好在你们姐妹几个都是有孝心的,刚才裬儿刚来瞧过,老头子若是还有知觉,也该觉得欣慰了,儿子好歹有几个好的,孙子孙女也有孝顺争气的……”

苏礼听到苏裬刚来过,就觉得心里咯噔一下,见老太太感慨起来没完,只好装作劝慰地打断道:“老祖宗快别这么说,老太爷若是还有知觉,该觉得他最幸运的就是能娶得您妻,这么多年这个家都是您撑下来的,儿孙也都是因着您的教导才懂事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