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叫大夫。”苏礼在床上无力地说,“大半夜的别折腾了,上次大夫不是给留下过药方,说是冬日里万一发热,就吃那个方子,收哪儿去了?”
苏礼一说半夏才想起来,里外翻了半晌却也没找到,急得团团转才想起来:“那方子是锦之收着的,她人呢?从回来就没见到人!”
“老爷领着太太、爷和姑娘刚走不久,大奶奶就打发人来把锦之叫去了,这不,也不知是什么事情,到现在还没回来。”宋妈道。
苏礼心里一凛,大奶奶好端端地叫锦之去做什么,难不成是以前大爷占锦之便宜的事儿被知道了?她心里着急,自己又没力气,忙招呼半夏道:“赶紧打发人去大奶奶那边儿找,就说我今个儿吹了风,老毛病又发作起来,药方子只有锦之记得,让她赶紧回来。”她说得着急,忍不住伏在床边咳嗽起来,“半夏,你带人去,横竖不管你怎么闹都有我担着,今晚要把锦之给我好好地领回来。”
半夏见苏礼说的严重,又见她咳个不停,哪里还敢耽误,胡乱披了件外衣就出门去了。
第一百五十五章 这个仇不得不报
宋妈四处翻找,到底还是找出了药方,招呼书雪在外屋用银吊子熬药,自己在屋里看着苏礼。
人不见回来,苏礼心里一直觉得不踏实,任宋妈怎么说都不肯先去睡,直到喝了浓浓的药,药劲儿上来才有些困倦得睁不开眼,却还强自撑着。就这么睡睡醒醒地,直到大半夜里,似乎听到外头门似乎吱嘎一响,她猛地惊醒,推推早趴在床边睡着的书雪问:“书雪,你出去看看,外头是不是门响?怕是半夏她们回来了吧?”
“姑娘,您怕是半夜发梦吧?大门离着这么老远的,咱们又关门闭户,哪里能听得到门响。”书雪到底还是年纪小,刚醒来还带着鼻音迷糊的说。
“让你出去看你就去看,哪儿那么多话!”苏礼不耐地说。
书雪这才清醒过来,忙应着披了件衣服跑出去瞧,不多时果然挑着帘子进屋道:“姑娘,果然是半夏姐姐和锦之姐姐回来了。”
“人呢?回来了怎么不见进来?”苏礼半撑起身子朝外问道。
“额……”书雪有些迟疑着不知该怎么说。
半夏这会儿从外头进来,身上似乎还带着寒气,见苏礼起身忙过来,自己先在熏炉上暖暖手,过来给苏礼披上件袄子,轻声道:“姑娘,人是接回来了,但、但不大好!”
“什么叫不大好?”苏礼又急又怒道,“难不成他们还敢用强不成?”
“人是挨了打的,奴婢瞧见人的时候,虽说她们刻意给梳洗了,却也是狼狈不堪,大冬天里的,接回来的路上就开始发热说胡话,这会儿刚给在屋里安置下,姑娘您看,该如何是好?”半夏说着想起锦之的模样,忍不住抬手擦擦眼角。
苏礼闻言被气得胸口发闷,本来就昏沉沉的脑子,更是觉得胀痛得难受,费力地抬手按着胸口,张嘴不住喘气却说不出话来。
“姑娘,都是奴婢不好,不该跟您说这些。”半夏被苏礼的模样弄的慌乱不堪。
“我没事,只是被气得。”苏礼喘匀气息道,“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,爹和哥哥今个儿刚进府,就有人敢拿我的丫头发作,我若是不能给锦之讨个公道,我也没脸让你们再唤声姑娘!”
她说罢想要下地过去瞧瞧锦之,半夏忙拦着道:“姑娘可不能出去,这冬日夜里最是冷,再说你俩都病着,病气冲了病气最是要不得的。”她说着拿过个粟玉芯浣花靠垫给苏礼塞在身后,又劝道,“姑娘如此记挂着她,已经是她的福气了,您若是不爱惜身子,到时候反倒是她的罪过了。”
苏礼靠在床上寻思片刻,吩咐半夏道:“掌灯,传大夫。”
“这……”半夏犹豫片刻,“姑娘,这若是一掌灯,定然要惊动老爷太太那边,若是传大夫,怕是还要惊动老太太那边……”她说着见苏礼面上冷冷的,这才明白过来,自家姑娘就是要把事情闹大起来,便不再多说,出去叫小丫头们掌灯,又打发人拿着腰牌出去请大夫,这一路几道门户依次敲开,再遇上一两拨巡夜的,怕是大夫还没到屋里,全府各房就都有人知道三房这边叫大夫了。
这屋灯掌上不到一盏茶的功夫,苏文氏和苏冯氏屋里全都有了亮光,也都打发了丫头来问,半夏便只说是苏礼高烧咳嗽,并没提锦之的事儿。
丫头回去后不久,苏文氏就急火火地过来,进屋便过去摸苏礼的额头,见她面颊潮红,时不时地咳嗽,不忍埋怨女儿便朝下人发作道:“怎么都烧成这样才掌灯叫人,你们一个个都是死人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