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长的手指在车窗玻璃上缓缓写下100,冰冷的数字透过指尖传进心间,就像手术台上那把泛着极致寒光的手术刀,突然间扎进胸口,轻轻一划,就是刺眼的红。
陆时安紧紧盯着这个数字,许久后在上面画了一个x。
指尖仅有的温度很快抹灭了这一道痕迹,仿佛一切从不曾存在过。
客车很快开进了乡镇的客运中心站,陆时安换了一辆公交,驶向陆家村。
到达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。
有几个中年妇女看到背着背包单独走在路上的青年,指指点点。
“这人看着有几分眼熟。”
“你看到漂亮的男娃都说眼熟。”
“不是,是真的眼熟。”
“好像是黄幼珍家的那个小子。”
被提醒了一句,有人直接认出了陆时安。
“是去帝京读大学那个啊。”
“我听说这孩子上大学之后就没回来过了。”
“估计是放暑假了就回来一趟吧。”
陆时安若无其事的走过她们身边,丝毫不在意她们的那些对话。
小时候没少听一些八卦的妇女讨论他的存在,听过各种各样的话语,再听也不过是毫无营养的议论声。
毕竟这些人的存在并不会影响到他。
他朝着陆家走去,很快就看到了那栋眼熟的房子。
这个房子在他小时候是特别高大的存在,一个名为“家”,却并不欢迎他的“家”。
他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,原本洋气的房子在岁月的侵蚀下再看也不过是极其普通的一栋房子。
周围其他人家逐渐建造起相似的房子,将原本显眼的小洋房衬托得毫无特色。
陆时安站在门口,微微仰头,能看到已经有墙面出现了斑驳的痕迹,显得有些老旧和破败了。
门口有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着,车上并没有人。
陆时安扫了一眼,径直推开门进去。
敞亮的庭院里东倒西歪的散落着一些被晒过的蔬菜,是用来腌制咸菜的。
还有一些被打碎了的陶罐和落了泥的木桶。
就连晾晒在院子里的衣服都被无情的丢在地上,脏的不成样子。
依稀有叫骂声从屋里原来,声音陌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