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太后犹不解恨,凤眼眯起,y沉沉地盯着来人:“张中候,哀家吩咐你派人盯着公主府,你都当耳旁风了, 连一个大肚子的孕妇什么时候消失的都不知道, 要你何用!”
顶着一块大包的张中候一脸苦涩, 也不辩解, 垂头认错:“请太后娘娘责罚!”
他真是有苦难诉,接到太后娘娘的命令后,他便安排了人盯着公主府, 长公主已经怀孕八个多月, 身体笨重,且听说怀相不大好, 因而一直不怎么出府。他本以为这是一个极简单的差事,谁料长公主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,也难怪太后娘娘如此生气。
萧太后眼尾往上挑, 嫌恶地瞪了他一眼,若非这人忠心耿耿,现在是非常时刻,不好寻人代替他,她定不会饶了他。
旁边的初月猜到了萧太后的心思,连忙上去给木疙瘩一样实诚的张中候打个圆场:“张中候大人,责罚有何用,你还不快快想办法将功折罪,莫耽误了娘娘的大事。”
张中候意会过来,连忙道:“太后娘娘,请给微臣两天,不,一天时间,微臣一定会把长公主寻出来。她即将临盆,应该走不远,定是寻了个地方躲起来了!”
见他还知道补救,萧太后面色稍缓。不过这人真是个榆木脑袋,连找陆永宁都要初月提醒他。
“你私底下安排一百人去追查陆永宁和陆栖行的下落,若是被人发现就说公主和王爷被歹人劫走了,生死不明。另外再派一支机灵点的小队,潜入杨川古道,去打探清楚那边究竟发生了何事,不管有何消息,务必速速传回来,越快越好。”
张中候只是为人直板了一些,并不是真傻,作为萧太后信任的心腹之一,自然明白萧太后的打算,听她提起杨川古道,眉心一跳,紧张地问:“娘娘,发生了何事?难道是老国丈……”
算算时间,老国丈也应该快到京城了。
萧太后没有与他废话,当即把那本奏折丢给了他。
张中候接过翻开仔细一看,越往下翻,心qg越沉重:“娘娘,难道国舅爷出事了?”
萧太后闭上了眼,复又睁开,说出了自己的猜测:“本宫怀疑陆栖行早已经出宫了。”
“可辰王不是病了吗?”这几天辰王的病可是传得沸沸扬扬,太医院的太医几乎倾巢出动。辰王就是手眼通天,也不可能把太医院这么多太医全收买了,毕竟太医院里也有萧太后的心腹。
萧太后勾唇冷笑:“谁知道呢,在杨川古道动手的即便不是陆栖行本人,也是受他指使。”
她爹可是带了五千jg锐进京,寻常山贼劫匪哪会是他的对手,见到这么大支队伍早绕道走了。况且祂尔山那边只有小股的匪贼作乱,不成气候。
张中候也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xg,忙拱手应道:“是,微臣这就去办。”
萧太后挥挥手,示意他退下。撑着额头沉默少许后,她忽然站了起来走到暗红色的书桌前,提笔写了一行小字,然后递给了初月:“放到老地方!”
初月郑重地点点头:“是,娘娘。”
初月跛着脚,借着夜色,避开众人,提着一盏灯笼,缓缓出了云光殿,沿着御花园中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一路直行,然后来到宫墙附近一处偏僻陈旧的废弃宫殿。然后回头四处张望了一眼,再chui灭了烛火,轻手轻脚地走进了这座宫殿。在里面呆了一会儿,她又提着灯笼走了出来,沿着原路返回了云光殿。
路上遇到两个值夜的宫人,正打哈欠,见她路过,忙站起身道:“初月姑姑,这么晚了,你可是有事,尽管吩咐小的。”
初月扬了扬手里的食盒,浅浅笑道:“多谢你们的好意,太后娘娘晚饭用得太少了,我去厨房给她拿点宵夜。”
两个宫人艳羡又钦佩地目送她离去,等她走远一些了,才小声议论道:“初月姑姑如此贴心,难怪最受太后娘娘的宠爱。”
萧太后并未睡,只是靠在榻上,闭目养神,听到她的脚步声,问了一句:“办好了?”
初月福身应是。
萧太后随即从榻上坐了起来,一脸的厌烦:“给哀家梳妆。辰王府的事瞒不过那群老家伙,他们肯定又会扯一番皮。”
初月得令,轻手轻脚地走出去,细细吩咐了一阵,很快,便有许多宫女捧着银盆、热水、汗巾等洗漱用具鱼贯而入,伺候萧太后沐浴更衣,梳妆打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