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绳,压根儿就未经臣的手,不是臣牵的,您让臣问谁去?!
见月老一时语塞,容千戟转身又欲走,一袭长袍敞了风,暗道春季回暖得晚,又朝着团圆月下相思树底奔去。
这几日他在天宫待得实在是憋坏了,月白仙君一回宫先是拉着他一通上看下看,确定无伤无病痛之后才松一口气,看自己的眼神像看个傻子,惹得容千戟愣道,你们一个二个的,成天盯着我做什么?
他只记得那日他从寝宫醒来,面前化开一滩水,房间里充斥着一股迷迭香和血的味道,但明显已有人遮盖过……
窗外天朗气清,春暮风起,檐边化了雪,成串往下掉。
来开门的是以前在天宫曾服侍过他的小仙,玉辔红缨,颊边斜一抹浓红,标准的仙女模样,端着宝月瓶进屋给他倒温水,娇俏地笑:“陛下,您总算是回了,人间待得苦闷,还是这里好些!”
若换作从前,容千戟定是笑着说,天宫有这有那,长生不老,多好?但现下,他不知为何,坐在床沿边发了愣,只闷闷回了一句:“我倒是觉得,人间好些。”
他现下在天宫待着,每到一处背脊就疼,请了天医来看,对方支支吾吾,只道是睡相不好,磕着了背,给他开些外用的草药膏,便匆匆告退。
容千戟只觉得那草药膏看着眼熟,持手中把玩一阵,放到床头,竟舍不得扔。
这一摸那金线枕下,又摸出一块平安锁来,材质明显是三生佩石做的……
每个神仙入天宫时都只能领到一块,极为珍贵,细看,上面还用不知什么钝物刻了条蛇……还是龙?
容千戟拿着,心里怎么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拿自己的佩石做了,又翻抽屉看自己的佩石明明就还在!这到底是谁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