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夜,她草拟了一分离婚协议,装在信封里。
第二天上午她睁着充满血丝的眼睛去花店买了一束粉蓝色绣球花。
在花店她看到好几个小姑娘叽叽喳喳激动万分地买了和她一样的花。
她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。
到了机场,已经有一大群人堵在国际出口候着马上就要下飞机的应舜臣。
梁雯只是看了一眼,便胸口闷到窒息。她踉跄着躲进卫生间。
这时要账的短信又来了。这次附上了她在学校练舞的照片。
她的手哆嗦着关上手机,胸口的闷疼感越来越重。
昨晚一夜没睡。不对,她已经很久没有睡好觉了。
她感到好累,累得想就地躺下歇一歇。最好不要再醒过来。
手心里还紧紧攥着塞着离婚协议书的信封,她一想到这个就便心痛到无法呼吸。
要账的人见她没回信,又发来一条:装死解决不了问题。快还钱。
梁雯轻笑一声,如果装死解决不了问题,那就真死了吧。这条命有一半是詹清河给的,她还回去便罢。也好过让她芜杂的人生玷污了应舜臣。
这个想法刚冒出来,突然眼前一黑,她感受到自己的精神体一寸一寸,缓慢却毫不迟疑地正在从肉身剥离出来。
她伸出手,手掌周围萦绕着一片白光虚无。
她……这是死了吗?
她低下头,看到“自己”正坐在马桶上,头歪着靠在墙壁上。
头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身轻如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