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祠堂非常安静,数十盏长明灯灯火摇曳,如同数十双眼睛正静静地看着这一切。

萧洄受罚的的声音顺着风飘了好几圈,仿若整个萧府都听得见。

他没一下是敷衍的,娇生惯养出来的细嫩皮肤哪能禁得住这样,萧洄受罚的那只手掌心早已红肿不堪,他打得狠,已经见血。

萧怀民虽没再看他一眼,但用耳朵听也能听出来。

终究是心疼了。

又是四下打完,他没再问那句“知错否”,取而代之的是长久的沉默。

很久很久之后,他才叹了口气。

“我知你心善,但你不能愚善。”

你可以为天下百姓而死,可以死在你最爱的岗位上,可以为了自己的信仰而死。

你可以卑微地死在无人问津的角落,但就是不能因为一条卑贱的命而死。

因为你是我萧怀民的儿子。

“你的命,比她们值钱很多。”

萧洄虚弱地笑了下,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,受罚的那只手一直在颤抖,但仍旧不肯放下,颤巍巍的伸着。

像一个孤独的卫道者。

他忽而轻笑一声:“命而已,没谁的比较尊贵,大家都一样。”

萧怀民转身,眼神示意萧叙。

萧叙便走过去站在萧洄身后,让他靠在自己的腿上。

良久,萧怀民道:“怎会一样,哪里一样,如何一样?”

一连三个问。

萧洄没有靠过去,反问道:“如何不一样?”

在有阶级之前,众生平等。

但在这个时代确实是如此,阶级观念根深蒂固,从出生到死亡,一直如此。

萧洄咳嗽了声,动作牵扯到伤口,细细密密的疼。

额上出了些汗,脸色又白了些。

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跪着,不欲再说。

他既不会强迫别人改变观念,也不会改变自己去迎合这个时代。

人的一生会多次遇到这种情况,有争执和分歧是正常的,因为你们不同道。

漫漫人生路,能有一同道人已是难得。

如若没有,亦不会强求。

萧洄单薄的背影中透露出一股难言的强大,他双手将戒尺举过头顶,平静道:“来吧。”

继续。

如果非要争出个胜负的话。

萧怀民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,他闭上眼叹了口气。

看着挺乖一人,犟起来是真的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