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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不仅使他无法再搭弓射箭,亦成为他身上唯一的弱点。

在他御敌之时,敌军便好几回利用这一弱点,使他陷入危难,甚至身受重伤。

谢让呼吸颤了颤,哑声道:“傻子。”

“嗯。”宇文越低低应声,“当初是挺傻的。”

若换做现在,他多半会选择更加妥当的法子,说不准还能有办法,避免他们分别这么多年。

可十九岁的宇文越,没有那么聪明,也没有那么冷静。

只有一颗想救心上人的真心。

谢让睫羽轻颤:“你就没有想过,万一对方是骗你,事情结束之后,我并不能醒来……”

“怎么可能没想过。”宇文越道,“最初那些年,我总是做噩梦。梦见你的呼吸忽然停了,梦见我结束一切回去,却见到你化作枯骨。”

“那时候,我只要想一想这种可能性,便会恐惧得无法呼吸,难以入睡。”

“但这些年,没那么怕了。”宇文越轻轻笑了下,低沉的嗓音放得温和,“这是一个无法回头的赌约,我既然应下,无论是输是赢,结果都该由我承担。”

“我已经不再害怕面对任何结果。”

谢让回头看他。

男人垂眸与他对视,一如过去那般,闪动着炙热而坚定的光芒。

不再害怕面对任何结果,那并不意味着放下,更不是接受。

谢让静静注视着他,问:“你原本,有什么打算?”

“还是这么聪明啊。”宇文越低下头来,脑袋埋在谢让肩窝,亲昵地蹭了蹭,“这天下是我辛苦打下来的,如今好不容易太平了,我没心思再去折腾。”

“……也折腾不动了。”

谢让一言不发,宇文越犹豫片刻,还是如实道:“我派人,打了口棺材。”

这八年,是因那赌约才会存在。

被架在赌约上的,不仅有谢让的生死,还有宇文越的余生。

他用八年赌一个奇迹,若是失败,他也不会苟活。

“我本打算在回京之后便开始物色继任者,你若实在不醒,就趁早退了位,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,与你一同葬下。”

“生同衾,死同穴,黄泉路上,说不准还能再见你一面。”

谢让眼眶微微发热。他摩挲着对方腕间那斑驳的伤痕,嗓音轻哑:“还以为这么多年,你能有所长进……果然一点都没变。”

“还是个小疯子。”

宇文越微笑起来:“可小疯子赌赢了。”

他赌赢了,所以谢让醒了过来,所以预想中的那些事,全都不会发生。

远处的夜空忽然划过一道锐利的响,一朵朵烟花在如墨的苍穹绽开。

大军凯旋,京城内取消了宵禁,从今夜开始,会欢庆整整七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