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鸢原本还扶着谢让,当即后退几步,与二人拉开距离。
谢让生怕又惹自家这小祖宗误会,解释道:“我刚才险些滑倒,飞鸢是担心我受伤才会现身。你别怪他。”
宇文越压根没理会站在面前的黑衣侍卫,听了谢让这话,忙问:“险些滑倒?受伤了吗?早与你说过别一个人出门,你这身体经得起摔吗?阿轩怎么也不跟着你……”
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话,谢让自知理亏,低着头任人教训。
他知道自己身体是什么情况,也清楚不该走这么远。
他原本的确只是想在院子外头等一等的,谁知道一出门就被那雪地吸引了注意,胡思乱想着,不知不觉循着对方脚印走到这里……
这原因弱智得谢让都不好意思说出来。
太傅大人难得表现得如此乖顺,宇文越当场又消了气。他没计较飞鸢贸然现身,挥手让对方退下。
飞鸢还想再说什么,谢让不动声色朝他摇摇头。
黑衣侍卫无可奈何,只得听命退下,很快在林中掩去身形。
宇文越扶着谢让慢慢往回走,谢让悄然打量他,心里有些纳闷。
这小兔崽子……对他怎么是这个态度,难不成真把昨天说的话忘了?
不过,他也不知道宇文越待他该是什么态度。少年心悦于他,平日对他便是无微不至,就算昨晚他表露了心迹,应当也不会有什么改变。
但,总觉得应该不太一样才对。
谢让收回目光,问:“你把我的侍卫都召来做什么,不怕我跑了?”
宇文越却是反问:“你还会跑吗?”
“那可说不准。”谢让笑起来,故意道,“说不定,我先前那些全是缓兵之计,就等着你放松警惕,再机会逃走呢。”
宇文越脸上的笑意稍加收敛。
他沉默了一会儿,轻声道:“如果是那样,也没什么。”
谢让脚步一顿。
他心头莫名有些不是滋味,神情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:“说得这么大度,不还是瞒着我,不敢叫我知道他们来了吗?”
“是啊。”宇文越的态度倒是很坦然,“我给他们每个人都服了剧毒,告诉他们,在你病好之前,不得暗中与你联络。如若不然,便不会再给他们解药。”
他不担心谢让从他身边逃走,他只是担心,谢让会为了离开,不顾自己的身体。
谢让垂下眼,没有答话。
宇文越又道:“别担心,今日的事,我不会追究。过两日,我便叫人将解药给他们,不会再用这种法子威胁他们。”
“你……”他犹豫片刻,小声道,“如果你还是想走,能不能等病好了之后——”
“宇文越。”谢让忽然打断他。
他们沿着山路往回走,已经能远远看见葛大夫居住的木屋。阿轩已经坐在檐下熬起了药,葛大夫则拿着医书靠在窗前,时不时与他说两句话。
谢让瞥了眼木屋,把宇文越拉到一旁的树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