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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过去,你也认我做半个主人的。”顾行之凄切地道,借着酒意,掩面而泣,“他不要我了,你也要学他和我恩断义绝吗?”

神武未做回应。

压在神武下的绢帕,被稻草泥灰脏乱的缠缚着,死气沉沉地躺着。

顾行之许久才注意到,捡起细看,绢布上红字模糊,依稀只可见“愿……善待……苍生……”

愿……善待苍生!

愿你善待苍生!

“轰隆!”惊雷炸响,外头大雨滂沱,劈裂了雨幕。

顾行之醉意上头,栽倒在地上,嗅取着草堆上稀薄的,熟悉的,独属于沐风奕的味道,那份宛若乌木沉香,能让顾行之安定凝神的味道,百闻不厌。

暴雨,下了一整夜,似乎在为某人的离逝而哭泣,景应了情,情却不知情。

顾行之半梦半醒地睡了个囫囵觉,他不胜酒力,又好烈酒,正如他当年豪情壮语:“我要喝最烈的酒,睡最野的男人。”

两者,都做到了。

沐风奕就像广袤草原上,骁腾的骏马,脾气温善,但性烈,顾行之为了得到这朵高岭之花,可是吃了不少苦头,现在想来都倍感辛酸。

然,如果当初没有偶遇沐风奕,他会不会更自在快活些?

答案是绝对的否定

只是……

顾行之叹气,宿醉后的脑袋灌了铅般晕沉,手脚有些麻木,地牢湿气重,地又硬,哪怕垫着稻草都睡得他腰板酸痛,真不知道一直“娇生惯养”的沐风奕是如何撑了几个月的。

“唉。”顾行之喟叹,一想到沐风奕,他就浑身难受,心脏处酸麻刺痛,好似针扎火烤,只得悻悻然地走出地牢,一边怪着自己昨日贪杯,一边想着转移注意力,免得庸人自扰。

当顾尊主负手走出地牢的瞬间,面容恢复冷峻,雄赳赳似一只斗胜的公鸡,昨夜里的丧家之犬宛如一场真假难辨的幻境,随着日出而消散,随扈们是断断不敢说半字,甚至暗暗决定,往后也不再提沐风奕三字,以免触了尊主的逆鳞,引火烧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