浴室的磨砂玻璃上满是水雾,从外面只能看得见一个隐隐约约的身影。陆郁坐在一旁的沙发上,今天第一次打开手机,进了邮箱。他挑了几份标题标着紧急地看了,最后瞥到一份李程光转发的邮件。
原始发件人是周宁。陆郁点开来,周宁详细地报告了最近一段时间来和陆成国的情况。她是个很识趣也很有本事的人,态度很诚恳,在最后表示能力有限,可能撑不下去多久了,归根结底是陆成国对她没把陆郁拐回来过年这件事很不满意。
半年的时间,足够长了。
陆郁回了一句话,“那就算了。”
周宁在那头正在和家里人玩麻将玩得正欢,以往有什么指示都是从李程光那里发来的,还是头一回从最上面发来的指示。周宁临时找了个借口,回自己房间里仔细研读了这几个字,最终决定早解决早好,明天大年初一就去陆成国那里装个可怜了断,就能收到尾款了。
她美滋滋地想了一会,连刚刚输了的那一大笔钱都不怎么心痛了。
陆郁又处理了几封邮件,嘈杂的水声渐渐停歇,雾气似乎凝结成了水珠,里面投影的人影更加清晰,清瘦高挑,但还是模糊的。
门枢发出“咔嚓”一声,裴向雀才洗完了澡,赤着脚从浴室里走了出来。他整个人还是湿漉漉的,浓密的睫毛上还沾着水珠,乌黑的头发还是潮湿的,往地上滴着水,浸透了身后的大片衣料。
那是无意识的诱惑。
陆郁关了手机,朝裴向雀招了招手,“过来。”
又问:“怎么没吹头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