棠落瑾想到当初徐有为的确是试探过他棠落珉的事情,他那时也担忧父皇是否会责怪他,便也反过来试探徐有为的口气,二人互相透露了些话后,棠落瑾便等了三年,尔后私下让人杀了棠落珉;徐有为则是把这份遗旨放了起来,没有拿出。
棠落瑾摸着遗旨上父皇的字,怔了半晌,才放了下来,拿起另一份遗旨。
另一份遗旨上写的就更简单了。
令信国公宁君迟,镇守突厥边境,余生不得返回长安。
棠落瑾看完,将这份旨意大力合上。
他的动作太大,卷起来的圣旨里竟掉出些东西来。
徐有为将掉在地上的一张纸捡了起来,递了过去,叹道:“先帝还是很疼陛下的。”
棠落瑾接过那张纸,才发现那张纸上也是父皇的笔迹。
“若小七因此事寻你,诚心相求……此事作罢,烧之。”
“奴才从前看不懂这上面的‘诚心’二字该做何解释。”徐有为苦笑道,“今日瞧见您亲自来了,还要给奴才躬身……奴才就明白了先帝的意思。先帝最疼的,始终都是陛下。为了大棠的将来,先帝显然是不想信国公留在长安,以损陛下将来的名声。可是,若陛下当真非信国公不可,先帝也终究是留了机会。”
只是这个机会,太难令人发觉。
好在天不绝他,再难,也恰好让棠落昱察觉到了。
“是朕这几年,过得太安生,没有想到这些。”棠落瑾神色复杂的看着这道圣旨和纸,“父皇在意大棠数代基业,疼爱朕,这些,朕早该想到的。”
徐有为只摇头:“陛下何必妄自菲薄?先帝在位二十八年,想要瞒住陛下,哄骗信国公,哪里还能露出甚么破绽?只是天意让陛下能遵从心意,陛下尽可感念天意便好,不必在意其他。更何况……”他指了指棠落瑾手中的圣旨,“即便奴才今日当真对信国公宣读了先帝遗旨,想来陛下也另有法子,让信国公回长安。陛下又何必再介怀?”
棠落瑾摇了摇头,亲眼看着两份先帝遗旨付之一炬,然后将那张父皇留下的纸张叠的整整齐齐,认真收好,放在了贴身的荷包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