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莹笑道:“鬼丫头,你是想吃这燕窝吧,想吃你就直说,横竖还有,自己舀去,别跟我肚子里的孩子争吃的。”
红玉看她一眼,眉头微蹙,便吃了一口燕窝,忽然间便掏出帕子吐了出来:“真的有股怪味!”
秦莹变了脸色:“什么?”细眉一挑正要再看,忽然之间眉头蹙起,手拢着嘴边道:“快端走!”一言未罢,便干呕起来。
大夫查过,这在燕窝里头竟真有一味东西,且是麝香。
秦莹腹痛不止,惨叫连连,大夫以银针刺穴镇压,又以药物压制,才勉强保住了府中胎儿。
秦莹略消停了,心头的气消不了,撑着吩咐红玉:“快去查查究竟是怎么回事,是谁如此心肠狠毒,想要置我于死地!”红玉安抚两句,便出来,但凡是过手的人都叫小厮捆了起来,放在堂下,一一审问。
丫鬟们战战兢兢,都知道秦二奶奶厉害,如今出了这宗事,简直像是老虎头上揭皮,一个个魂不附体,能知道的都说出来,却无异状。
红玉心细,从头又问了一遍,问到那去了厨下的丫鬟,那丫鬟担惊受怕,随口说道:“我去了厨房,见里头没有人,只有大房里宋姨娘身边一个丫鬟在,见我进去,有些不自在似的……我也没往别处想。”
红玉一听,心头一凛,想来想去,这件事不敢自己决断,就进来请示秦莹,秦莹气得眼睛竖起来:“好个狠心的小贱人,恐怕是她要生了,是个庶出,所以觉得我肚子里的是个祸害,将来会对她不利,才下这样的毒手,没见识的卑贱东西,她是大房妾室,我自是二房的人,跟她有何相干,竟敢这种蠢事!快去,把她们揪出来拷问!”
红玉见她失去理智,便道:“奶奶别急,不如让我去回了太太,让太太做主。”
秦莹一手护着肚子,想到差点被害得失去胎儿,便怒道:“你怕什么!平日里我是对你不够好还是怎地,你竟这么护着她?你回了太太,以太太那个绵软心性,或许会轻轻放过息事宁人也未可知,你只管去,问个明白!若是真的,打死她也是使得!若不是我现在不能动,必然要先打那个贱婢几个耳刮子!”
红玉听了,不敢跟她抗辩,便带了几个丫鬟,去宋姨娘屋里。
红玉谨慎,自己去安抚宋姨娘,敷衍着,只说要个小丫头问话,就是今日那个在厨下的丫鬟。
宋姨娘不知为何,只好先交了那丫鬟,红玉押了那丫鬟出外审问,宋姨娘便叫人打听发生何事,哪里有不透风的墙?此刻府里已经把麝香的事传个沸沸扬扬,且都说是宋姨娘所为。
宋姨娘听了,震惊之余,只觉得大为冤枉,想来想去,又觉不忿,便道:“我跟她无冤无仇,哪里会做这等事,竟然派人来押我的丫头!我若再忍气吞声不言语,岂不是叫人以为真是我做的?不成,我得去跟太太说明。”当下叫丫头挑了灯,出门往段夫人屋里去,却不料想,这夜路哪里是好走的。
☆、第 78 章
知聆在宫里,一道高高宫墙隔着,像是两重世界,外头的情形竟然什么也不知道。
这几日她得闲就去御书房里,竟真给她摸到两本本朝的史记,知聆搜着了,就找个角落坐了看,一坐往往就是半天,得等外头伺候的人说皇上要回寝殿了后才起身赶回去。
那是赵哲不在御书房的时候,有时候他在,批阅一些奏折之后,应付应付大臣们,但凡得了闲,就会自己转进藏书殿,一个格子一个格子地找人,他脚下无声,心中却暗藏欣喜,似乎每一个格子都有她在的希望,但没看到,却并不觉失望,因总会被他找到。
但凡是被他看到了,有时就会过去瞧瞧她看的是何书,顺便自然要吃些豆腐,有时却只是看着她端着书在看,那样娴美平静,与世无争的姿态,就觉得心满意足。
最让赵哲觉得喜悦的是,有时候她良心发现,在他看折子看的满心烦恼的时候,面前会多一盏茶,金线的袍袖在面前一闪,素手半缩入里头。
他转头,就看到她站在身边,半垂着眼皮儿,模样仍旧是淡淡然地,他看着,每每便会忍不住地一笑。
如此又过数日,这天赵哲早早地卸去重任,在殿里找到知聆,便顺着她身边坐了,将她拥入怀中,道:“你前世莫非是个书虫儿?怎么一直都呆在此处也不觉得厌倦?”
知聆道:“我看累了,就会偷偷跑去御花园里消遣,皇上自然是不知道的。”
赵哲笑道:“原来你竟会这样,下回你去,也叫上朕,朕可以替你引路,御花园里好玩的地方多着呢,你自个儿走怕是找不到。”